轻快起来。
昨晚,虞沨的高热就有所缓解,江汉与医官诊脉后无不惊喜,断定险关已过,王爷就快清醒,旖景一晚上不合眼,就在榻前盯着。
清早,虞沨果然醒来,虽口不能言,却能看着她微笑了。
这一笑,‘春’暖‘花’开,天地都清明起来,旖景心中的愁云惨雾顿时散淡,可眼中攸然酸涨,忍不住泪如决堤。
她不愿当他面前痛哭,竟转身往外,一边让在书房候命的医官们入内诊治,当时唯一想到的事就是把这喜讯告诉老王妃,一路疾走,甚至顾不得梳妆,形容未免有些狼狈,再因泪眼模糊心怀‘激’动,上前这么一跪,倒把老王妃吓得不轻,白着脸都不敢问话了。
旖景连忙将喜讯述来,老王妃良久才拂着‘胸’口,念不断的神佛保佑,就要赶往关睢苑看望,才一下‘床’,膝盖一软,一阵腹鸣。
老王妃这些天来,这才有了饥肠辘辘之感。
旖景连忙劝慰,莫如先用早膳,横竖医官们也在诊治,这时不便打扰。
便是仆‘妇’们都连连合什称幸,一时间喜气洋洋,而老王妃这回不需人劝,胃口大开,也就是因为病卧多日脾胃虚弱不可猛然进食,老王妃却自称她病痛全消,这会子怕是一头牛都吃得下去。
说得众人又是抹泪又是喜悦,真真悲喜‘交’集。
而这时,虞沨尽管仍觉手足虚软不能下榻,当见旖景入内,竟能开口:“旖景。”
嗓音黯哑,吐字却清晰。
旖景便又险些喜极而泣了。
“可觉口干?”她上前坐在榻侧,握紧了他的手掌,仍有炙感,热度还未尽消。
这场病势沉重,简直可称生死一线,彻底康复自然不会立即,尚需极长一段静养。
“别忙,陪我说说话。”虞沨收紧指掌,他在黑沉里挣扎,无数次竭力想要回以紧握,而直到这时,才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她掌心的柔软。
“医官们说你不能耗劳,才刚好些,静养要紧,只请我说便罢。”
笑意渗入漆目,他气息尽管虚弱,‘唇’上却恢复了一些血‘色’,不再那般苍白,这时抬起那手掌轻轻一‘吻’:“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生死相依,不离不弃,一字一句入耳,他便在想,无论如何都要醒来。
这些日子,旖景亲眼目睹那鼻饲之法,心痛莫名,无法切身体会这般强制送食送‘药’造成的折磨,本就孱弱的病体,该有多么痛苦。
可他到底坚持了下来,到底是,忍受过来。
旖景觉得眼泪又要落下来了,眼角一片温热,亲‘吻’就那么贴上他因为发热显得微炙的‘唇’角,并没深入,仿佛当年,情窦初开,他们那般纯洁的相拥着亲‘吻’。
万幸,远扬,真是万幸。
轻柔却缓长的亲‘吻’,稍息时,额头相抵,鼻息缠绵。
他的手,早已搂在了她的腰上,这时轻轻一动:“你瘦了,仿佛比我还瘦些。”
旖景嗔笑:“瞎说。”
撑着身子的力量,却轻靠他的肩头,依偎说话:“祖母已经彻底无礙了,老人家虽卧‘床’了些日子,亲眼目睹你醒来,竟就‘精’神焕发,立即就要张罗着去佛国寺还愿,我这才知道,你刚病倒,祖母就去寺里求了上苍庇佑,可祖母到底才好,我好容易劝住,稍晚几日,待准备周全些,好好做场法事,行善布施才更显诚心,又有一层,等你再康复些天,我也能‘抽’空陪同,这回,的确万幸神佛保佑。”
其实旖景要去佛国寺,还愿是一方面,却也别怀目的,不过她这时不想用外头的闲事再烦扰虞沨,提也不提。
“刚才古秋月来,是有何事?”虞沨却问。
旖景笑道:“是秦公,被人砸破了头。”便将柱国府今日这番风‘波’像笑话一般说来。
“你想的法子?”虞沨自然不会相信秦怀愚忽然就能引起众怒,受此折辱。
“那是,你不知道,那时我不及赶返,祖母又着急病倒,父王忙得连轴转,秦怀愚竟挑唆宗室‘女’眷上‘门’添堵,又鼓动地痞流氓闹事,岂不是看准父王不会与‘妇’人刁民理论,欺负咱们家没‘女’人呢,我既然回来了,当然要还以颜‘色’,让他尝尝这些无赖手段的苦头。”王妃咬牙切齿。
虞沨低笑:“秦公可怜,不过,王妃真是泄愤这么简单?”
旖景正‘色’:“不许多问,你只管安心养病,这病根就在劳思过度,彻底康复前,再不能费神,外头的事有父王还有三叔,我也会小心关注。”
“我只问一事。”虞沨立即妥协:“你回来了,晓晓如何?”
旖景便是一默,半响才答:“倘若大君仍再固执,我让安然转‘交’亲笔所书,他不是要见我一面么,我只有一句话,我不会再去西梁,他若有胆,锦阳来见……‘激’将法,他若真敢来此,安瑾便能行事,还有孔奚临在内配合,势必能将晓晓救出,他若是带着晓晓一同,那就更好,只要来了锦阳,就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