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
李想平地跃起,一鹤冲天,脚下却也不停,却是踢向那宽少爷的下颌。
因为李想太矮,那宽少爷不得不如虎扑一般稍微俯下身来,却给了李想这等良机。
那宽少爷原本以为手到擒来,不料面门风声猛恶,百忙之中侧身,右爪变招,顺势化为手刀斜劈下来。
眼前一花,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痛,而李想早已冲进大门,向着内院奔去。
宽少爷哪里遇过这等惨败,还是被一个三岁小儿所伤,当下拔脚便追。
那些随从都惊得嘴巴快要掉下来!大清早儿的竟有这等事!他们可是知道宽少爷可并不是草包少爷,而是真材实料,在整个帝京年青一辈之也中也可以排进二百名。
忽拉一下,也跟在后面追进来。
李想却是不管后面怎样,此时却是闭着双眼,神游物外,极力感应着那心灯的方向。
穿过前院亭阁,眼前却是一个中年妇人正在向外走,迎面遇到李想,惊得叫道:“喂,你是哪家的小孩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李想根本不加理会,自那妇人张开的手臂下钻过,一迈步,却是到了内院。
内院里迎面是一道花廊,藤蔓缠绕,将花廊变成绿荫,左面是一个供人休息的小亭,右面却是晒晾衣服的木架子。
李想脚步一缓,望着这一切,印象似乎更深了,可以肯定这里他一定来过。
那宽少爷已经追来,叫道:“小畜生,快点给我站住!”
那中年妇人却是一拦,说道:“宽少爷,此处已是内院了,还请留步。”
那宽少爷却是怪眼一翻,冷哼道:“玲珑,你不拦住那个外人却来拦我?你可知道这小畜生有多危险?”
那玲珑却是一笑:“他有什么危险,不过是一个怪可爱的小孩子,我倒看的觉得眼熟呢!”说着,蹲下温颜道:“我看你到处张望,找什么呢?告诉婶娘,我来帮你找好不好?”
“灯!”李想脱口而出。
“什么,灯?”玲珑出乎意料的猛然站起,诧异的望着眼前这小儿,颤声问道:“你说什么灯?”
李想脸上露出孺慕之意,说道:“那是一盏心灯,指引我走出迷雾的。我知道就在贵府里面,所以冒昧的进来,却是失礼了。”说着,深深一揖。
终于见到一个通情达理的,李想自然也不会失礼,当下将自己的想法道来。
玲珑的脸上的表情,此时却是太丰富了,五味杂陈,一手还指着李想,吃吃的说不出话来。
便是那宽少爷也是一怔,脸沉似水,眼神里却是闪过怨毒神色。
而下人们也都是三三两两的闻声而来,只不过不敢太过靠前,在后面指指点点,也都是面色古怪。
李想看到诸人神色,一时也猜不透为何如此,只道:“我要寻那盏心灯,一定便在贵府之中。
过了足足有五息的停顿,玲珑才颤微微的向着正房跑去,一面跑一面手舞足蹈,嘴里还在喊道:“小姐,小姐,快出来,快出来啊!”
那正房却是毫无动静,玲珑一把撞开房门,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还依然跪在白衣大士的像前,默默祈祷。
窗外的日光斜斜照在那白衣大士的像上,那像沐浴在晨光里,隐隐的发出光圈,令得那白衣大士似乎活了一般,越发显得慈悲。
而在供桌上却是一盏长明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此时玲珑倒是学了乖儿,取出旁边的引磐在那跪着的人耳边轻轻敲了数声。
那人缓缓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却是令得玲珑又一次惊得张口结舌,只听那女子道:“是不是想儿回来?”
玲珑点头,又摇头,说道:“小姐,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是还是不是,小姐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两行泪自那中年妇人脸上缓缓流下来,又在白衣大士面前拜了两拜,说道:“大士,多谢您老人家保佑我儿归来,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他离开我了。”
这才起身,回过脸来,却是李府的王夫人,只是两鬓生出许多华发,明显苍老了许多。
那王夫人此时却不看玲珑,只是痴痴望着门口,犹如怔住了一般。
原来李想已跟了过来,却是直直看着那盏灯,正是迷雾里一直指引自己的灯火。那感觉与迷雾看到的一般模样,只是少了一份神秘,更加的清晰。
李想阅历已多,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显然那盏灯就是此妇人为他而点。
若是没有那迷雾里的温馨灯光,自己根本就不可能逃出来,此时可能已是一抔枯骨。而且越是接近那灯光,便越感觉得到那灯光透出来的一种决心。那便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帮助自己脱离苦海,哪怕是油尽灯枯也再所不惜。那是一种全心全意的奉献,没有一点私心,没有一点做作和虚伪,这种感情是李想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那灯光也给了他极大的力量,甚至是超越一切的力量,若非如此,断断不会在最后一刻突出重围,降临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