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海的秋天来得快,几场雨一下,暑气便败下阵来。
就在田平安觉得日子又要陷入那种“淡出鸟来”的循环时,一个意外的机会,像块肥肉似的砸到了他面前。
这天晚上,田平安正窝在宿舍里看书充电——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来电显示是钟衙内。
田平安按下接听键,听筒里立刻传来对方带着酒气的热络嗓音:
“嘿,重点不在那儿!”
“东边,靠河边那片坡地,看见没?盖了一百多幢小别墅!
独门独院,两层小楼,带个小花园!
本来是给厂里高级工程师预留的,但设计的时候嘛……嘿嘿,你懂的,多盖了些。”
田平安放下了笔,心里琢磨着这“多盖了些”的深意。
这年头,但凡有点权力的项目,谁不给自己留点“弹性空间”?
“县里领导有内部指标,我老子手里有两套名额,我帮你抢了一个!
上下两层,实用面积差不多二百六十平,院子也有个小几十平。
关键是价格,内部价,只要这个数——”
他拖长了调子,“六万!”
六万。
田平安心里咯噔一下。
这数目,对普通工人来说是天方夜谭,但对他而言,却正好卡在一个微妙的位置。
上次“处理”钟衙内和袁梦莹那档子事,对方“奖励”的十万块,还被他偷偷锁在抽屉里。
如果拿下这房子,剩下的四万,精装一下,买点家具,确实也差不多了。
“怎么样?心动了吧?”
钟衙内在电话那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这可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挂了电话,田平安心里那潭死水被搅动了。
他坐在椅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一个独门独院的空间,这诱惑太大了。
他几乎能想象出下班后,在自己院子里摆弄点花花草草,或者夏天晚上在二楼阳台吹风的情景。
这比刑警队这间朝北阴冷的宿舍,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几乎一夜没合眼,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田平安就揣着满腹心事出了门。
他草草打完一套拳,连棍法都没练完,就急匆匆赶到局里食堂,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稀饭,眼睛时不时瞟向门口。
好不容易等到刘婷婷出现,他赶紧起身迎上去,抽了餐巾纸为她擦干净板凳,请她落座,然后手脚麻利地帮她打稀饭、拿鸡蛋,剥好壳轻轻放进她碗里,殷勤得像个伺候老佛爷的小太监。
刘婷婷刚走进食堂,田平安就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他抽了张餐巾纸,仔仔细细把板凳擦了一遍,这才请她落座。
接着手脚麻利地盛好稀饭,拿了个煮鸡蛋,剥得光溜溜的放进她碗里,殷勤得活像伺候老佛爷的小太监。
刘婷婷也不推辞,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忙活。
自打当上副队长,这种献殷勤的场面她见得多了,倒也习以为常。
田平安扒拉着碗里的饭粒,装作不经意地开口。
刘婷婷抬起眼,她最近似乎清瘦了些,但眼睛依然明亮,
田平安胖脸一红,汗都渗出来了,支支吾吾道:
刘婷婷用筷子利落地插起鸡蛋,轻轻咬了一口,又喝了口稀饭。
田平安赔着笑脸,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把钟衙内说的别墅项目一五一十道来,特意强调是\"何厂长亲自抓的项目\",以及六万的内部价。
说完最后一句,他目光落在刘婷婷清秀的脸上,没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那十万块钱的来路被他轻描淡写地带过,只含糊其辞地说是家里支援加上破案攒下的奖金。
刘婷婷听完,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晨光透过食堂窗户照在她光洁的侧脸上,像是给那优美的颈部曲线镀了层金边。
她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轻轻擦拭唇角,动作优雅得像是电影里的画面,\"你想买?
田平安点点头,圆滚滚的肚子不小心抵到了桌沿。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胖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
刘婷婷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突然噗嗤一笑:
田平安一时语塞,额头冒出汗珠。
他爸妈在矿上住得好好的,再说老两口离退休还早着呢。
刘婷婷突然凑近,饱满的胸脯挤到桌沿上变了形,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