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会促进长安各种消费的增长,给周遭许多百姓提供了赚取钱粮的机会。
十万石债券被抢售一空的消息很快传回了相府。
丞相手中簿册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杜、韦、金、吉等京兆大族家中各脉的丁口、田亩数量,光是京兆杜氏一族,便以各脉长子的名义购入了三万馀石。
除几家大族外,诸多中小豪强或认两千,或认六千,或认一万,几乎没有只购千石的。
“这…关中物力竟雄厚至此?”盯着簿册抚须半晌,丞相终于忍不住喃喃自语。
第二日。
情形更为火爆。
且出现了新的问题。
由于购买者太过踊跃,而每日额度有限,很快就出现了类似后世黄牛的现象。
一些市井游侠儿,或者说无业闲汉看准了机会,天不亮便占据了前排的位置,待价而沽,声称会将位置转让给出价更高者。
负责秩序的虎贲军见状,将几个闹得最凶的黄牛架了出去,场面一时得到控制。
但在利益的驱动下,这种黄牛交易并未能完全杜绝,只是变得更加隐蔽了些。
到了第四日,随着三十万石国债被豪强富户们认购,长安城外的人潮开始减少,另一个更为复杂棘手的问题开始被众人注意,便连费祎、陈震等大臣一时都拿不定主意。
——大量鹰扬府兵、折冲府兵,乃至关中各地的普通富农、百姓,集体凑足了千石份额,公推一人作为代表前来购买国债。
魏兴头两日一直在维持秩序,第三日一大早便来排队,却没抢着,直至第四日才终于带着几个兄弟,打跑了十几头黄牛,挤到了相府主簿胡济桌前。
“胡主簿,俺代表鹰扬京畿府和渭桥府几个兄弟凑了一千石粮,认购一张千石券!”
胡济第一次遇到由几名府兵一起凑粮购买国债之事,想到欲认购国债而遭拒的邓良,又感念这些府兵凑钱认国债的拳拳报国之心,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
便只能先给魏兴留一个名额,让魏兴与一众府兵稍候,而后速速遣人去问丞相意见。
相府。
丞相及杨仪、樊岐、费祎等府僚聚于一室。
杨仪首先开口:
“丞相,仆以为,推一人为首认购之法,人员混杂,权属不清,极易引发日后纠纷。
“万一为首之人犯法,万一为首之人死命、失踪,到时候,朝廷当如何管理?
“便是为首之人无事,一年后债券兑现时,他会不会从中取利?到时候出现民怨、兵怨,所害者乃是朝廷与陛下之信誉、威望!
“如今国债已售出四十万石,已能解燃眉之急。
“仆以为,当明令禁止此类凑份认购之举,须得是权责清淅的一家一户之名方可认购!”
费祎却摇了摇头:
“丞相,仆今日所亲遇。
“归义候麾下安定羌民数百户集得粟米千石,公推一耆老至长安,只求一张千石国债,结果连续数日不能成功,竟是当仆之面嚎啕起来,仆着实不忍……”
他又看向杨仪:
“这些羌民,鹰扬、折冲府兵,往往只求一张千石国债,背后却站着十数、数十乃至上百户百姓。
“若禁其认购,恐挫伤军民百姓拳拳报国之心。
“俱仆两日观察,这些集体认购者多为兄弟袍泽或同村乡邻,情深谊厚,相互信任。”
言及此处,费祎看向丞相:
“丞相,仆以为,当允许魏兴等内外府兵集资认购。
“但…或可要求集资认购之人提供额外的契约文书。”
姜维沉吟片刻,亦建言道:
“丞相,维以为费长史所言在理。
“如今府兵及百姓集粮认购,实乃民心所向,乃百姓乐与国家共休戚之象也,不可禁绝。
“维以为,或可专为这等集粮认购者另辟信道,另设规则。
“譬如,集体认购国债的所有参与者须订立一份契约,契约上须有姓名、户籍、份额。
“且须所有人按指画押,并向朝廷上交契约文书。
“朝廷发放债券时,债券本身加注为其集体持有。
“债券权属,明确记为公产,不因持有者死亡、失踪、犯罪而变,兑付时需验明契约。
“此乃特例,需严格审核,以防奸人冒用。
“如此,既明确权属,避免日后纷争,亦能安抚军民之心。”
费祎听着众人议论,目光投向一直默然沉思的丞相。
直至姜维言罢,丞相面上仍无太多意外之色,最后似是早有预案一般缓缓开口:
“伯约所言,甚合我意。
“如魏兴这等府兵,如那当街嚎啕的羌族耆老,非为投机,乃是与我大汉国运同休共戚,其心可嘉,其情可悯,不可挫伤。”
他顿了顿,才继续部署:
“即刻颁下告示,于丞相府前另设集体户购债处,参照伯约之法,办理此类事宜。
“至于那加价转让位次之风,绝不可长。
“此国债之本意,乃是为国家筹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