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武备修,黔首安而贤良进!
至於去岁,王师北伐,我汉天子稟纛亲征,身冒敌阵,龙驤虎步,驭熊羆之师,奋雷霆之威!
斩曹真於斜谷!
诛张郃於陈仓!
败司马於鸿门!
旌旗所指,魏虏披靡!
王师所向,黔首簞食!
於是半载之內,尽復关中,还都长安。
此非天命眷汉,赫赫威灵,何以能尔?!
而凶狡残贼孙权,逞父兄之遗暴,窃据江东二十余载,当曹魏新丧汉中,襄樊大败,华夏震动,逆虏胆寒之际!不思戮力王室,竟效豺狼之行,背盟败约,袭杀盟將,夺我荆州要地!
大汉中兴之业,几坠於垂成!
夫率土之滨,莫非汉臣,普天之下,莫非汉土!
孙氏世食汉禄,而敢行此悖逆!
若伍子胥復生,亦当掘而鞭之也!
而天下之士,受汉国恩四百余载,岂有不为之痛恨者乎?!
荆州之仇,裂胆摧肝!
夷陵之恨,拊心泣血!
此仇此恨,大汉未尝一日敢忘!
而值关中尽復,天命昭昭之际,孙权贼子竟更效王莽、曹丕之流,僭號称尊,妄窥我大汉神器!
於是天子承高祖先帝之志,提兵东出!
步騭丧师於西城!
潘濬闻斩於巫县!
秭归周魴、孙奐弃兵而走!
至於潘璋、马忠之流,受孙权之命逞凶於荆州,残虐民人,虽荆楚之民亦深恨之,今俱已授首伏诛,岂不闻天道好还,报应不爽?!孙氏负汉背盟之恶,今日始偿!
而溯其源流。
孙坚轻狡,始为祸阶。
策权继逆,凶悖日甚。
挟制江表,虐用其民。
侵凌邻邦,屡施诡计。
袭杀黄祖,占据江夏。
背信偷袭,强夺荆州。
湘水之盟,言犹在耳。
白衣渡江,行同鼠窃!
其於荆楚士民,何尝有仁?!
征敛无度,驱之如犬马。
猜忌刻薄,视之若寇讎。
此等无信无义之徒,焉能久据荆楚而不为民人所恨?
夫天命玄鸟,降而生商,而后周承商命,秦承周命,汉承秦命,自秦並六国以来,天命於一,六合一统乃亿兆之民心之所向!
今曹魏擅篡於北,孙权僭號於南,分裂山河,罪莫大焉!我大汉天下正朔所在,岂割据偏安,苟全於天下西极?
天子誓於宗庙曰: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
今再提王师,克復巫秭!
旌旗东指,已在夷陵!
荆楚豪杰,久困孙氏暴政,襄汉遗民,长思大汉恩德。
『当此之时,正宜顺天应人,共诛国贼!』
『檄文到日,望我荆州父老,明辨天命是非,反正来归者,皆为大汉有功之臣!』
『其若顽冥不灵,执迷不悟,为孙权困守孤城之內,徘徊歧路之间,犹豫难决,踟躕失机,则大汉天兵一至立见诛戮!』
『移檄州郡,咸使闻知!』
这篇檄文辞采飞扬,气势磅礴,洋洋洒洒千余言,將大汉正统性、近年来的军事胜利、对孙权的控诉、对未来的號召全部融为一体。
尤其最后『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作为引语,鏗鏘有力,极具煽动性。
確是一篇能在大汉与孙权於夷陵、江陵一线对峙时发往荆州全境,动摇吴国统治根基的利器。
刘禪问:“此檄文何人所作?”
董允答曰:“长安劝学从事,宣义中郎譙周譙允南所作。”
“譙周?”刘禪神色显然一异,环顾四周。
而到此时,他才注意到,董允隨侍之人中有一青年三十上下,一身布衣素服,身量极高,约莫八尺。
只是形体瘦削,面容狭长似驴。
神態拘谨中带著几分学究之气。
“你便是譙周吧?”刘禪神色有些怪异。
这下,轮到董允及一眾隨侍之人相顾一异了。
譙周虽然在蜀士中颇为知名,但却是刚被徵辟没几年,功名不显,在一眾府僚中算是个小透明,天子按理说是不会知晓此人的,董允一路以来也確实没表明谁是譙周,天子却是轻易地將此人认出。
难道…譙周此人有什么特別的地方,被天子识出不成?
这特別的地方,当然不是指他身长八尺、面长似驴的滑稽模样,毕竟没有任何人能从这副滑稽的模样中看出他竟腹有才学。
几年前其人初至相府拜见丞相,不少相府幕僚光看著他这副滑稽模样便忍不住笑出声来,等他走后,主管官员请求追究发笑者罪责,丞相却笑著说,连我自己都险些忍俊不禁,何况左右。
不过这人虽其貌不扬,论才德却有可圈可点之处。
眾所周知,这譙周自幼失怙,与母兄同居,年龄既长,耽古篤学,家境贫寒却从未想著治產生財,只诵读典籍,欣然独笑,以忘寢食。
虽然博学,却没有一丁点名士们都有的张口就来的辩论应对之才。
往往与人当面辩论,都被辩驳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但在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