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压到曹魏与孙权头顶。
而刘禅与丞相既然决定以赵云、邓芝统兵去收复东三郡,就是做好了顶住这些压力的准备。
唯一的变数,就是没想到孙权竟会在襄阳都不能奈何的情况下,直接以诸葛瑾、步骘去取东三郡。
须知,东三郡的出入口,一条在襄阳以北,一条在当阳。
一旦孙吴大军在襄阳前线顶不住曹军压力,败军南走,再被曹魏一路追到当阳以南。
那么诸葛瑾与步骘所统几万大军,就彻底被堵在东三郡回不去了。
刘禅将手中急报递给傅佥、关兴、姜维诸将传视。
“大汉夺下关中,还于旧都,孙权作为大汉盟友,竟然连个庆贺的使者都未遣来,反而直接遣丞相之侄与赵车骑相商东三郡之事,着实有些失礼过甚了。”麋威嗤笑一下,神色愠怒中又略有些不屑。
刘禅也轻笑一下。
正如麋威所言,自他亲征以来,每有好消息便向孙权通报。
孙权却从来没有遣使相贺。
现在更是急赤白脸,劝大汉莫要染指三郡。
确实有些不体面了。
刘禅甚至能够想象到孙权气急败坏的样子。
虽然他从来没见过孙权,但总能将代入电视剧里的紫髯形象。
不过…不体面归不体面,孙权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其欲拿捏大汉的意味,可谓昭然若揭。
怎么说……还是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认为自己可以从实力的角度出发同大汉谈话。
这也不算稀奇,自夷陵得胜,昭烈崩殂之后,孙权对大汉一直有种居高临下的俯视之态,就与曹魏先前根本不认为大汉能够对其产生什么威胁一般。
丞相与费祎、董允等人很快也收到了消息,聚到刘禅身周,从姜维手中取过那封急报看了起来。
待看到其大兄诸葛瑾被安排到西城郡攻城,丞相眉头微微皱起,瞬间明白了孙权究竟是何打算。
费祎有些忐忑:“西城在东三郡最西,毗邻汉中,难道说上庸、房陵二郡已经被孙权攻下了?”
由不得费祎不忐忑,假使房陵、上庸二郡已被孙权攻下,那么西城太守申仪这个在汉魏间反复横跳的墙头草,十有八九会望风降吴。
如此一来,大汉原本十拿九稳的西城就要飞了。
董允也有些愕然,道:
“若然,大汉非但少了一条攻打曹魏的路线,还须得设重兵于汉中防备孙权。”
董允言罢,诸将皆凛然颔首。
大汉根基在益州,前线在关中。
汉中地处益州、关中之间,一旦将来大汉与伪魏战至关键时刻,汉中遇袭,粮道被阻,归路被绝,那么关公失荆州故事就有可能上演。
而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汉中就不得不布置数倍于此时的兵力,这对于大汉来说,是一种不愿承受却又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孙权有过前科的。
然而,一旦有东三郡在手,情势就大不一样了。
西城距江陵一千余里,完全可以作为汉吴之间的战略缓冲地带。
孙权纵使背盟败约,也没有办法悬军深入一千余里,直接威胁到汉中腹心之地。
丞相忽然摇了摇头:
“料想吾大兄与步子山统吴军数万直至西城,乃是吴侯惑敌之策。
“吴军应还未能夺下房陵、上庸二郡。”
丞相言罢,费祎、董允及诸将虽不解为何丞相有此猜度,但也都尽皆松了一气。
而松了一气的同时,又不免有些惊奇诧异。
费祎神色略显疑惑道:
“可是丞相,西城地处东三郡最西一郡,吴侯何敢直接绕过上庸、房陵,进军西城?”
董允也颔首,跟着道:
“吴侯倘若果真绕过上庸、房陵二郡,则粮草、军械、进军、还师之路线全在汉水。
“一旦曹魏败吴军于襄阳,则子瑜公(诸葛瑾)与步子山,岂不是被困死于西城脚下?”
然而董允甫一言罢,其人便立时恍然大悟,再扭头与费祎对视,却见费祎也已面露恍然之色。
丞相看向天子,肃容正色道:
“陛下,吴侯此计不可谓不妙。
“上庸、房陵二郡,距汉中六七百里之遥,又有吴军阻隔,大汉难知二郡虚实,降吴与否。
“而赵车骑与邓镇东甫一抵至南郑,臣侄便持节而至。
“事关两国盟好,不论是赵车骑抑或邓镇东,都须得请示陛下旨意后才能决定是否东进。
“一来一回,耗费十余日。
“待赵车骑、邓镇东得到陛下旨意,继续进军西城,行军又须耗费二十余日。
“前后三四十日,吴军或可能已夺下西城。
“一旦夺下西城,上庸、房陵二郡或可以不战而定。
“纵不能,有西城在西,江陵在东,夹在中间的二郡,终将被蚕食殆尽,尽入吴侯彀中矣。”
闻及此处,刘禅徐徐点头。
倘若赵老将军与邓镇东不等帝命就挥师东进,恐怕吴军就要直接拦在汉水狭道,阻止汉军东进。
如此,双方就相当于撕破脸了。
汉吴之盟是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