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道:“卫芊,你一定要过得幸福!如此,依依才可能幸福。我,也会幸福罢……”
前往韩国的驿道上,一辆马车均速前行。
卫芊没有想到离会再次找到自己。
曾经身为段国的隐士,他能找到自己,卫芊并不诧异。让她真正愕然的是,他对段墨执着的忠义。
因为答应过段墨要将自己安危送回韩非身边,所以在料理完段墨的身后之事后,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她,坚持要完成段墨的遗命。
那时凭着自己心中的执念去了鲁齐的身死之地的卫芊,堪堪从昆山下来,身边带的银两所剩无几。
无疑,离的出现解了她一时窘境。
正因为如此,现在,她才可以一路悠然地向韩国而去。
因为离,卫芊知道韩非已经回了都城。她也知道,他正在四处寻找她的下落。她还知道,在段、越两国相继被灭之后,其余各国均纷纷上表,甘原以臣国自居。她更知道,韩国现在正在建造九层土台,以期天下诸侯前去朝贺。
心事得解,现在的卫芊,尽管无论是想起鲁齐还是段墨,心里还会难过,然而,终究是彻底释然了。
当那些曾经跟自己无比亲近的、熟悉的人相继离开人世时,卫芊亦发深刻感受到人生苦短。现在,她只想赶快回到韩非的身边,与他相守一世,不再分离。
在离的护送下到达密城时,离韩国的都城相距已经不过二百余里了。一进入密城,卫芊便发现,这座城邑比起之前经过的任何一座城邑都要热闹。
这种热闹,除了街头巷尾的百姓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喜,密城中还多了许多来来往往的异国仪仗队。
卫芊心中大是意外。
这种疑惑,直到她与离在食肆进食时,方才明白其中的原委。
原来,韩非灭越灭段之后,当世之中已经再无可以与之对抗的国家了。这些诸侯国在忙着上表称臣的同时,亦忙着将各自的公主也送了过来。
不同于从前强国与弱国的联姻,现如今,这些被急急送至韩国的公主只是礼物罢了。
这是臣子们用以取悦于当今天子的礼物。
卫芊静静地听着食肆里众人的议论,一时间兴味索然。
正在这时,适逢吴国护送公主的仪仗队招摇过市,引得众人竞相挤向街道两侧引颈而望。
坐在食肆二楼的卫芊,不自觉地随着众人走向临窗的街道,望向那一辆辆披红挂彩的锦车,其他书友正在看:。
薄纱轻拂之间,端坐在锦车中的女郎面容隐约可见,竟是倾国倾城之貌。
众人一阵惊呼,一时间,赞美之声四起。
在众人的称赞声中,突然有人异议道:“这吴国的公主美则美矣,只是丰满不足,不似鲁国公主那般身姿丰盈,让人见了,心中***痒难忍。”
“咄!鲁国公主虽然身姿丰盈,然而却不似古国那等小国的公主风***善媚。”
突然一人插话,引得众人又是好一阵争执。
卫芊怔怔地听着,心头一阵惘然。
她竟是没有想到,当韩非登上天下霸主之位后,这些以各种理由送到他身边的妇人,竟然成了他跟她之间,难以跨越的障碍。
卫芊不知道,现在的韩非是否还记得她自始至终都坚持着要独霸后宫这件事。
如果是在韩非失忆之前,这些原本她死命也要坚持的,似乎已经不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了。
可是现在呢?
记忆并未完全恢复的韩非,他还能记着她的坚持,并愿意为她退让吗?
在他一统天下如此意气风发之时,自己这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妇人,还值得他与天下人对抗,也誓要成全自己的心意么?
卫芊没有把握。
不仅是对韩非没有信心,便是对自己,卫芊也一样没有信心。
因为,在与韩非经历了这许多之后,卫芊真的没有信心可以再一次为了自己这点卑微的愿望去争取,去努力。
缓缓闭上双目,几乎是突然地,卫芊不愿意回去韩非身边了。
她曾经对韩非说过,“我若曾经对你有所求,那势必是我十分介意之事。夫主若能想起,方见得是上了心,或是愿意退让。若是夫主想不起来,那便说明夫主从未将妾的话听进心里,或是不愿答应臣妾。臣妾若趁夫主前事不计而左右你的想法,如此,不是夫妻之道。”
如今一语成谶,除了抽身而去,卫芊委实不知道回到韩非的身边,又能改变什么。
“韩非,一直以来,都是我执意强求。如今,我将选择的权利交还给你。如果你还能记起我当初的坚持,那么,你自当知道该如何取舍。”
卫芊喃喃自语着回到几案前,离正诧异望来。
离本就是习武之人,他功力高深,又耳力过人。
卫芊一席话,别人或许因为噪杂的声音听得不实,他到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卫芊自知瞒他不住,只好冲他勉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