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前的一刻,他想从前那般单纯的时光,怕是再也再也回不來了……
终于是结束了,于天平之上跌落的两人,一个面上带着骄傲,一个脸上写满了戚哀……
不知过了多久当莫寒再一次将一股浊白的烟 花释放在莫莲体 内之时,他退出了少年的身体,这时,他才发现眼前的少年早已晕了过去,月光如水般倾泻下來,打在了莫莲纯净的脸上,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未干的泪水,脸颊上闪耀的泪痣失去了神采将他衬得越发凄苦,似是下一秒就会消亡,
这亦是莫寒最讨厌的美好,因为正是这般凄楚的姿态夺去了父亲所有的怜惜与疼爱,
莫莲的身体上还泛着青紫,混合着杂乱无章的吻痕与齿痕,似乎是在控诉着莫寒的暴行,分神的瞬间莫寒想到了弟弟刚刚出生的时候,
那时的他仅有5岁,对于弟弟的概念还很朦胧,甚至可以说是厌恶,毕竟当时的他心心念念着这个新生的弟弟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因此莫寒只是远远的瞥了一眼刚刚出生的莫莲,
比起刚出生的莫莲,莫寒认为自己还是更喜欢还在牙牙学语的柳暮歌,并给予了这个稚嫩的小表妹最真心的疼爱,然而,一切的不满却也随着莫堇颜的去世而结束了,
望着父亲抱到眼前的婴孩,他惊慌的不知所措,此时的莫莲早已沒有了刚刚出生时的丑态,整个人如同玉琢般可爱,只是那双酷似莫堇颜的凤目还未睁开,莫寒迟疑的伸出手,似乎是不相信眼前之人便是几天前皱巴巴难看的紧的小人,
望着父亲悲哀的眼眸,他第一次伸出手抱住了莫莲,那时的他并不明白,向來温和淡然的父亲缘何会流露出仿若哭泣般的悲伤,即使唇际还带着笑意,却也感觉不到丝毫温柔,
莫莲小小软软的身子靠在他的怀里,那温暖的触感震撼了他的心灵,这温暖的感觉即使是在经年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依旧令他感慨不已,怀中的小人依旧沉睡着,那般的信任自己的兄长,却浑然不知自身命运翻天覆地的变化,
“弟弟……”莫寒迟疑的开口,莫寒天笑了温柔的抚了抚他的头,望着眼前的两个儿子,尤其是对还在襁褓中的幺子格外担忧,
“是的,弟弟……”莫寒天顿了顿道,“寒儿,你要保护好弟弟哟……”记忆到父亲那悲伤的笑容之后便戛然而止了,那之后不久,莫寒天病逝,但莫寒一直遵守着与父亲的约定照顾着小小的莫莲,因为那是他的弟弟啊,
然而莫寒自认为珍贵美好的宝贝,却也直到莫莲睁开双眼为止,渐渐的变为了不屑一顾的存在,那天小小的莫寒兴冲冲的跑到映莲居去看望弟弟的时候,却被母亲一把拦下,
那高傲的女子哭的那样伤心,然而她的声音还是那般倔强,她咬紧牙关,一字一顿的说,“寒儿,以后我不允许你再去看那个孽种,”
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变故一般,莫莲哇的一声哭了起來,那紧闭的双眼募得睁开,这是一双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碧色双瞳……
想到这里,莫寒寒冰一样的眸色又暗了几分,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眼前这个人是那个西域妖女与别人所生的孽种,是最最不容于世,本就不该有的存在,
一把把莫莲从床上拎起來,砰的一下扔进了盛满温水的木桶中,原本温度适宜的水早已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冰冷,沉睡的少年被冷水与毫不留情的冲撞惊醒,一脸无措的望着莫寒,
他氤氲着水汽的凤目,闪烁着世间最动人的光芒,然而那人终究是沒有理解……
哪知门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來者正是身着一袭明艳粉衫的柳暮歌,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一幕,那张美丽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暮歌,”莫寒惊讶的望着心爱的少女亦是有些惊慌失措,而刚刚惊醒的莫莲还未等反应过來,便看到了眼前一脸怒容的美丽少女向自己奔來,
她漂亮的黑眸中满是愤怒,那是与柳轻燕极为相似的面容,只是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态与委屈,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还未彻底清醒的莫莲就这样承受了那个骄横的少女暴怒的一击,
柳暮歌怒骂道,“贱种,”随后却再说不下去了,她哭泣着跑了出去……
“暮歌,”莫寒大声喊道,飞快的追赶佳人而去,只余下莫莲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鲜红的掌印印在了他白皙的肌肤之上甚是明显,
江夜走了进去,他的眼里依旧蕴藏着医者惯有的悲天悯人,他递给莫莲一套衣服示意他穿上快走,哪知,莫莲的衣衫还未穿好,一群小厮与婢子便闯了进來,硬生生的将他拉走,然后他们围了上來,不问缘由的于大庭广众之下殴打莫莲,
经历诸多打击,万念俱灰的少年猛然瞥见了兄长如水的白衣,终是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用尽最后的勇气用力的呼唤道,
“哥哥……”
然而那人终是沒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