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当然的事情,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尊荣去付出什么也是自然的,不是么?
走到战前的那一年,她还很年轻,二十有余,,正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年华,却没有良人相伴,也没有甜蜜可言。
因为,她的良人已经被她推得遥远,连同那些甜蜜与幸福都一并失去了。
战场注定是充满血腥的地方,嘶吼与呐喊是这里最残酷的乐音。从幕后走上台前需要多少努力?
纸上谈兵永远也抵不过战场的烽烟四起,穆萨仁第一次受伤是被敌军一刀砍在了肩头,深可见骨。她身份最贵从来就没受过半分苦楚,可曾像今天这般受到如此多的痛苦?
副将们劝她先行撤退,可是她还是拼着一口气冲了上去,心里总想着总抱着一个信念,这样的信念曾经贯穿了她的整个童年,它也是她来到前线的理由,我要为他守着这江山。
若说第一次受伤还会有痛感,那么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痛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她甚至忘了,她曾是突厥可汗的嫡公主,是西凉可汗亲封的邵阳公主,在这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将领,杀敌无数保家卫国。
于重伤之际,甚至在午夜梦回,她都会想到,她的寒兮还在等她,她从小便护着他,护了那么多年,若是她死了,那么他该如何?那西凉的江山又该由谁来为他捍卫?
舅父么?
舅父是个优秀的王,但是毕竟老了,可是他们还年轻,未来终将由他们来继承。
战争总是以血染作为总结。
谁也没有想到西凉和莫熙一战就是三年。
战争结束的时刻。
满目疮痍,民不聊生。
最后,她还是回到了西凉,回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国家,她回到西凉的时候,已是二十有五。她骑在战马上,心里想着的,念着的全都是他――两年未见,她的寒兮已经长成了俊秀挺拔的男子了吧,而她也已经老了吧……
寒兮在城门处迎接大军回朝,却没有像以前一般跑出好远亲自来迎她 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拉着她的手叫着穆萨,她只当是时日久了,他有些羞怯,然而她终于看清之时,笑容瞬时僵在了脸上。
他身旁的那女子肤白胜雪,温柔似水,碧眸流转之间神似莫莲。
穆萨仁突然不想再看,再听了,可是寒兮还是说了,他牵着那女子的手,眼角眉梢还是带着她熟悉的笑意,如今却显得残酷的可怕,他对她讲:“阿姐,这是我的妻,她是突厥的宗室贵女,按亲缘来说也当唤你一声阿姐。”
眉目清秀的女子,回首垂眸的瞬间不胜娇羞,她低声唤道:“阿姐。”
温柔婉顺,一点也不像是粗犷的突厥生出的宗室贵女。
她终于忆起了,眼前的人原来就是素光姐姐的妹妹,是她表嫂的亲族,如是的确是该唤她一声阿姐。
多么的讽刺,当年因为她素光姐姐输了那么一份爱情,如今她却输给了这么个小姑娘一份爱情。
她笑得那样牵强,那高傲的笑终究是撑不起来,她再做不到倔强的转身,阿姐,轻轻柔柔的两个字,她却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住。所有的喜悦,都在那一刻灰飞烟灭。
她一直都是骄傲自信的,当年输给了莫莲,她倔强的转身,即使伤透了心也不愿有半分示弱,那是因为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哪些地方比不上那个柔弱羞怯的可怜虫。
然而,眼前的女子,穆萨仁知道她是如何都比不上的。
是她失了自信么?
或许是吧。
她输了,输给了那个温柔可人的宗室贵女,输的是彻彻底底,怕是回本都做不到了。
骄纵跋扈的邵阳公主,自然是比不得温顺娇美的贵女,更何况她已年过二十,早已是众人口中的老女,她已经失去了与她竞争的资本。
二八年华,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岁月,面容也是青葱可人。
而她除了那一身的伤疤什么也没得到,什么也没有留下。
穆萨仁觉得自己是痛的,比在战场上被人砍上三刀更加疼痛,那些痛如最锋利的刀刃刺在她的心上鲜血淋漓。
然高傲如她,连嫉妒都显得多余,可她不甘心,她想问问为什么?
她与他青梅竹马,她为他做尽了所有的努力,当年为了莫莲,他负她大好光华,缘何在战事平复他还不愿爱她?
那些问题时时刻刻困扰着她却始终捉摸不透,她亦不屑去问,不屑去乞爱,犹如多年前那般倔强的转身,无论内心被砸出了多少伤口。
西凉王庭还是当初的模样,穆萨仁却似乎看到了多年前的寒兮,他说待她长发及腰,十里红妆,冠盖京华。这是世上最美好的誓言,也是最残忍的谎言。
就如同金屋之盟,除了满腔的怨恨与刻薄的辜负就什么都没有留下。
回到寝殿的那一刻她哭的凄惨,她从来没有这样难过。贴身近视叫喊着为她报仇却让她拦下了。
不爱了,没有意义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