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吊脚楼离开。陆长生发现了不一样的一幕。
寨里人看他的目光似乎不一样了。有恐惧。有害怕。甚至有几分敬意。可却偏偏沒有敌意。
对。就是沒有敌意。要是在以前。他走在寨子里。指不定哪家会突然砸出一块石头。或者其他什么。那种感觉让他需要时刻提防。否则小命可能就沒有了。
而现在他在也沒感觉到这种目光。甚至他发现。有些寨民见到他。似乎想要打招呼。只是想到了什么。最后却欲言又止。
陆长生笑了笑。他很享受这种感觉。毕竟谁想天天被人用敌意的目光盯着呢。哪怕他现在不是一个普通人。他也不愿意周围都是一群想吃了他的狼咧。
一路走上山。陆长生明白了什么。寨子里的人肯定是知道他考上了大学。所以才对他态度改观的。
沒有了林家人的煽动。寨里人对他的恨也无从谈起。而陆长生在武斗台上虽然砍断了那八个人的手。但他却并沒有要了他们的命。这虽然让寨里人对他恐惧。可同样却也生出了一丝的感激。
这一丝感激的源头。來自于陆长生并沒有斩尽杀绝。至少让寨子里的人都知道。陆长生并不想找他们报仇。有了这一份善意。加上他考上大学的事情传开。误解自然也开始慢慢的淡化。
但陆长生很清楚。这都他自己争取來的。如果他沒有实力。沒有考上大学。恐怕现在的寨民还是原來的寨民。林家还是原來的林家。根本不会有任何改变。
回到家中。发现大哥已经做好了饭。看着宁薇薇脸上的笑容。陆长生突然生出一种永远留在这里。不在出去的想法。
只是很快。这个想法又被打消了。因为他还要报明家逼死他母亲的仇。他还要去找慕容清雪。还要履行他对古月琴的承诺。
夜已深。
几人坐在八仙桌前。喝着酒。聊着一些往事。陆长生的脸有些微红。这一天是他人生中过的最轻松。也是最幸福的一天。
最好的朋友大黄在身边。哥哥给他做了一桌菜。两个铁杆兄弟陪他喝酒。还有一位红颜知己相伴。
这种幸福难以言语。却温暖着他的心。回想到自己这十八年。陆长生却觉得自己像是过了八十年。
人生中所有的悲欢离合。所有的痛苦。都在他身上上演了。而今天他却还活着坐在这里。套用周星星的话:他能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如果可以。陆长生会将这种奇迹放大。在放大。知道在也沒有悲剧在他身上上演。
“阿爹。”几个人喝的正兴起。门外突然走进來一人。陆大海赶紧走过去。帮他接过了手中的箱子。
陆长生回过头。正准备请父亲过來喝酒。可是他的目光却落在了父亲身后那人身上。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一张国字脸。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身上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这种人陆长生见过不少。但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却不一样。因为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透着复杂的情绪。
“长生。快过來。这是你舅舅。”陆增突然说道。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堂屋的人都沉默了。他们都已经知道了陆长生的身世。而眼前衣着光鲜的人。如果是陆长生的舅舅。那么他自然是來自京都第一世家的明家了。
陆长生眼中的温和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敌意。如果不是父亲在前面。他已经动手了。
眼见气氛有些不对劲。陆大海赶紧道:“阿爹。你不解释一下么。”
“不用咧。俺们都出去吧。”说着。陆增转身走出了堂屋。
钟友德几人也对视了一眼。随后跟着走了出去。到是陆大海想留下。陆长生却道:“哥。你出去吧。我一个人能应付。”
想到弟弟的厉害。陆大海点了点头。走出去时。顺便把堂屋的门也带上了。
中年人收起了眼中的情绪。自顾自的走到八仙桌前。坐了下來。他看到陆长生的拳头紧握。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你想杀了我。”中年人开口道。语气里透着威严。更多的却是柔和。
“是的。”陆长生也坐了下來。他冷冷的盯着中年人。如果不是父亲带他來。估计他已经出手锁住了他的喉咙。他不在乎这个人是不是他的舅舅。他只知道明家的人逼死了他母亲。还要把他也烧死。
“你长大了。”中年人上下打量着陆长生。突然笑着道。“除了身上的这股气质。其他地方一点也不像月心。”
中年人在笑。陆长生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他只感觉心底的那股怒火已经到了快要爆发的边缘。而中年人的笑容。却更加深了陆长生想杀他的冲动。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如果你今天找不到我饶了你的理由。那你将是我对明家复仇的开始。”陆长生语气还算平静。可杀意却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中年人不在意。他目光柔和的看着陆长生。道:“你身上好大一股杀气。如果我跟你说。我是來送死的。你相信吗。”
“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