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个大宅子,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狗洞,绾心阁如此,曹府,自然也是这样,
不过相较之下曹府的狗洞比起绾心阁里的狗洞,倒是可爱了许多,因为曹府的狗洞在客房的后面,当然,绾心阁似乎也沒有客房,
我推开挡路的那块大石头,狼狈的爬了起來,周围是静悄悄的,天空是黑乎乎的,打掉头上沾着的几根杂草,捡起地上的包袱,我转身就走,
倒不是害怕什么,实在是不敢停留,若是停下來,我怕我再也沒有离开的勇气,
当初跟龙冼进许郡的时候坐的是马车,也不觉得曹府离城门那边竟是这么远,可这次出城一个人走,却足足用了我两个多时辰,
巷道纵横,加上我本身方向感不强,老是走进死胡同,导致我虽然一直朝着城门的方向进发,却依旧走错路,白白浪费了不少时间,
天亮之前城门未开,是无法出入许郡的,开始我还想着在城门附近找个客栈什么的住一晚,可等我远远瞅见城门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而城门也已经是敞着的了,
门口,立了几个守门的,人來人往,已经有很多人进出城门,我长长吁了一口气,闷着脑袋走了过去,
谁知刚一靠近城门,那几个原本散漫的守卫突然就大变样,腰直了,人也精神了,我被吓了一跳,愣在了档口,
“好好好,这才像那么回事么,”一个人由远而近,慢慢踱了过來,圆圆脸,二十几岁的模样,穿着一身军装,头盔这次沒有提在手里,反而正正经经的戴在脑袋上,
“于哥,”守门的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跟來人打招呼,
沒错,來人正是于禁的弟弟于止,
“看着还行,你们倒是沒辜负小爷我这段时间对你们的栽培,”于止哈哈一笑道,
几个人赔笑,但明显笑的不是那么由衷,原來不是出了事,我放下心來,继续朝前走,
“于哥,你得待在这多久啊,禁哥先前不是说教育教育你,让你长点记性就好么,”
与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一个守卫道,他口无遮拦,这揭短的话说的倒是利索,
“额……你们这是在撵我,”于止问,
守卫这才察觉自己的失言,“怎么会呢,兄弟们这不是怕你哪天突然就走了……”
“我说嘛,我这么废寝忘食的训练你们这帮臭小子,你们也不能这么不讲情义,”于止道,突然就伤感起來,“先前老想着离开这里,一个看大门的苦活计,就是当个头头,也少了威风,可自打我大哥跟着老爷去了青州,我这浑身上下都不怎么舒服,这么久了都不见他回來,待在家里沒人训也觉得少了些什么,反而待在这里心里实在些……”
成功的出了许郡,于禁那大嗓门的声音也渐渐的消失不见,只是心里却被他那番话搅得伤感的不得了,满大街人來人往,可只有我一个人沒有目的,沒有过去,大家都是朝着温暖的地方前进,可我却必须背离这个方向,那我究竟该去哪里,
太阳渐渐升起,漫步目的地行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无意间抬头的时候却发现一处高台,一个显得很是熟悉的高台,
“好好看看吧,今后漫长的一辈子或许都不会再有机会能看到这样的景色,”这是龙冼曾经跟我说的话,
他的嘴巴还真是一点也不靠谱,就如此刻,我又一个人回到了这里,只是当我再次站在这高台上仰头看着朝阳的时候,心中的震撼却不亚于当初,
找了块石头,在高台上坐了半天,缓足了劲我才站了起來,
“不如咱们娘俩浪迹天涯去外面见见世面吧,”我拍了拍肚子,“好歹如今咱们是两个人了,”
孩子还不到两个月,自然无法回答,不过不回答就权当同意了,
“小二,來两个荤菜,再替我來壶茶,只一个要求:快,”我跨步走进一家客栈,还沒看见人,就先吆喝起來,这也不能怪我,走了这么久还真是又累又饿,我有些后悔,当初怎么就沒顺道牵匹马跟着我一起跑路,可这也就是想想,试问天下间哪匹马会跟我一起钻狗洞,
“好嘞,”小二麻溜的走了过來,拿着抹布替我擦桌子,又很快放了一壶茶,
不是吃饭的时间,店里很冷清,沒几个人,加上我也就两桌,三个人,
所以,菜上的很快,快的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也就刚刚灌下几杯水的功夫就來了,若不是这冒着热腾腾香气的水晶蹄髈怎么看都不像是缺了一块的样子,我还真怀疑他们用别人的剩菜替我拼了一盘,
先前是采薇照顾着我,后來锦心就更是周到,我何时饿到这样的地步,只觉得眼前油滋滋的水晶蹄髈胜过以前吃过的任何山珍野味,为了方便起见,离开高台的时候我换了男装,此刻无需注意形象倒也当真方便,我快速的抄起筷子,直奔蹄髈而去……
可就在我的筷子要碰上蹄髈的那一刻,一把扇子横了过來,直拦住了我快速奔向蹄髈的筷子,
“公子,且慢,”那人道,语气像三月春雨一般温润,可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