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还是身处御龙殿里。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却把旁边的疏禾吓了一跳。
她先是紧张的问我感觉如何,又唤来了御医为我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松了口气。我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妖界,怎么转眼间就又回来了。
疏禾根本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她告诉我今天早晨她过来叫我的时候,却发现我脸色苍白,而且还在不停的说梦话,吓得她连忙去请了御医,才知道我染了风寒。
但我觉得这件事似乎十分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我将这股疑问压在心里,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习惯性的去触碰脖子上的玉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我心里一惊,心知原来刚才在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但至于为什么流澈要杀我,为什么那木偶会变成我的样子,我却不得而知。
这场大病让我整整躺了半个月,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断断续续的继续做一些奇怪的梦,但我始终再也没有梦到过妖界,也再也没有梦到过流澈。
日子又恢复如初,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直到那个人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她总是这样悄无声息的过来,就像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一样。我不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当她说出带我去找流澈的时候,我已经不再那么平静了。
我有很多话想问问流澈,我想问问他为什么要离开我,我想问问我做的那些梦是不是都是真的。
因为是晚上,所以我们很容易就能混出宫去。我看到宫门有一辆马车,原来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跟着她上了马车,行过一段很长的路程后,随着吱呀一声车轮的响动,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已然到达了目的地。
我率先跳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处翠绿的密林。周围空气极其潮湿,湿滑的路面加上我急迫的心情,让我几次险些摔下去。
可是前面的那人却根本不受影响,她箭步如飞,不一会儿就把我甩了一大段的距离。我也不敢怠慢,脚步也加快了些。等我好不容易终于跟上她的时候,她却已经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座小木屋,屋门紧闭。她就定定的站在原地,指着那座木屋对我道:“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过去吧。”
我迟疑的望了她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抬脚走进去。我慢慢踱步到小木屋门前,月光将这里的一切都照得十分阴郁。我想我现在应该是理直气壮的,但我抬起的手却迟迟没有敲下去。
我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又转头向身后看去,在此时此刻,我突然很希望身后的那个人能给我一点帮助,但当我回过头去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的身后早已经没有了人影,整个山顶也只有我一个而已。
我深吸了一口气,只能硬着头皮敲响了房门,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为我开门。无奈之下我也只好试探的推门而入,本以为要费一番力气,但没想到门并没有上锁,所以我很容易就推开了。
就在我推开房门之时,天上原本明亮的月亮突然钻进了云彩里,屋内一片黑暗,我适应了好久才看清里面的一切。
一张桌子、一张木椅再加一张床便是屋子里全部的摆设。我往前走了几步,才看清在那张木床上好像躺着一个东西,等我又走近几步才发现躺着的是一个人。
那人的头发已经变得全白,他面朝里背对着我,安静的躺在那里,我甚至连他的呼吸都听不到,也不知道眼前这人是死还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