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晴雨走进诊断室的时候。等待那加急化验单的时候。天麟不自觉的用力握住了南晴雨的手。那力度。让南晴雨明确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原來自己真的还活着。并不是已经死了。她看着比自己还要紧张的天麟。忽然觉得。原來。这样就够了。自己身边还有天麟不是吗。 哪怕是最后几天的时间。只要跟他在一起。自己就沒有什么后悔的事情。不是吗。
“你别怕。应该沒有什么事情的。毕竟你看。你就是生产完自己的身体不怎么好。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相信我……”天麟反复的说着这样的一句话。南晴雨却沒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來。看着他。捏了捏他骨指分明的手。说:“你这么一会儿。跟我说了三四遍了。你看起來比我还紧张好多。不是吗。”南晴雨说的是对的。天麟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当他看着南晴雨垂着眼走到诊断室的时候。当他看着南晴雨那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的时候。他忽然有一种。自己即将要失去她的感觉。那么强烈。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和面对……
彭欢欢坐在家里闲來无聊的看着电视上的那些医疗节目。最近医疗的电视剧出奇的多。甚至是在医院看到一个稍微你会点儿医学术语的人。医生和护士都会安慰自己说:“这还是电视剧看多了。哪有那么多医生在民间”的程度。彭欢欢吃着薯片。嚼着麻辣烫。看着电视里批判麻辣烫的各种案例。仍然吃的香快。永天宇从旁边过來。摇头摆尾的说:“你瞅瞅这强大的心理。就算是看着那么多脑袋里有虫子的。都能继续吃。你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那。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一条命嘛。藏着掖着。沒來得及享受自己想要吃的那些东西。到最后。竟然会落到一个被传说中的农家菜给中毒死掉的下场。还不如现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样说着的彭欢欢。忽然听到电视里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衣服。看上去有很强的辨识度和可信度的老头。他说都是一个比较生僻的症状。记忆力会慢慢减退。甚至是整个人会出现贫血和眼前忽然一片漆黑的症状。一段时间之后。晚期的病人会变得连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得。甚至是一个礼拜。一天之前发生的事情。都通通忘的很干净。
老头把这种病症说的很轻松也很生动形象。他说。这种病人的脑袋里就像是有一个贪吃的虫子。它们靠着去吃病人的记忆为生。最开始。它们只是在吃那些觉得沒有用的细小琐事。慢慢长大后。它们的胃口就变得大了起來。它们开始想要去吃最近的。那些新鲜的。然后。它们就会让主人。什么都不记得。
看到这样的说法。永天宇倒是沒有什么反应。但是他却看到。彭欢欢手中的麻辣烫整个倒在了地上。那火辣辣的颜色。让地板都变成了狼藉一片。永天宇声音中有些气愤的问:“你干嘛呢。”或许永天宇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上一秒还对生活和这种医疗类节目嗤之以鼻。有着自己一套生存法则的彭欢欢。会如此的激动。甚至。不能够控制自己……
“晴雨。你知道。晴雨她……”彭欢欢的眼中似乎是有滚烫的泪水要涌出來。她看着永天宇。脸色都变了。她说:“南晴雨的病症。跟整个老头说的。好像是一样的……”彭欢欢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掏出手机。给天麟拨通了电话。而电话那头。是良久的沉默。随后。还有像是在医院走廊里纳西诶震耳欲聋的哭喊声。护士推开人的那种嘈杂声。甚至是。两个人在吵架和哭诉的声音。也正是因为这样。彭欢欢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天麟听着那头彭欢欢关切的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站在医院的走廊里。耳边回响着的都是医生那句“病人已经有这个症状很久了吧。应该是晚期了。过几天应该就会记不住身边发生的事情。类似于老年痴呆。但是又不同。希望身边随时有人。而且定期來医院检查一下。”天麟沒想到。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呆在门口。一直看着他的南晴雨说。
可是从他的眼睛里。南晴雨就已经能够知道。自己的情况到底已经到了一种什么程度。甚至是在天麟去办公室的时候。她都已经出现了类似于贫血的那种状态。她晃悠了两下。被一个小护士给扶到椅子上。她才二十多岁。才不到三十岁啊。她才刚生了两个孩子。刚找到自己想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的人。可是一辈子那么长。她怎么能现在就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