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府城的大街上,一群气势汹汹,身穿直缀的书生们朝着云来居大步走去,吓得过往的行人连忙退让到一旁。
“哇呜。”一个被用花布包裹着的小婴儿忍不住在自己娘亲的怀里大声啼哭起来。
行人们此时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怎么这么多读书人跑了出来?出了什么事,一个个看起来比厂卫还要凶狠?”
学子们只当听不到这些议论,继续朝着前面云来居的方向赶去。
正当沈青和曾百户在里面沉默对抗时,酒楼外突然传来一群急促的脚步声。
“发生了何事?”曾百户命令手下出去查探下情况,还没等他将皱着的眉头松开,出去探查情况的锦衣卫就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百户大人,不好了,不好了!”这个飞鱼袍有些口吃的说道。
曾百户不由得转头看向手下,“怎么了?有事好好说。”
“一群读书人站在外面,把我们给包围了。他们嚷嚷着要我们一定放了沈青。”飞鱼袍十分担忧地说道,还没等曾百户开口,外面就传来一阵阵吼声。
“放了沈青,还他自由!”“放了沈青,抵制冤案!”一个个口号喊得曾百户等人脸色时红时紫。
“将沈青押出去。”曾百户咬着牙吩咐下去,自己这些军户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朝廷重文轻武,使得人人以读书人为傲,就算是横行一时的锦衣卫也不敢对付这么一大群游行的士子,但实在不行,他也只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沈青被押解着走到门口,刚跨过门槛,便看到刘轩、张子谦等人领头站在前面十分关心地看着自己,沈青仔细定睛一看,发现人群中有许多熟人,就连一向与自己不和,百般挑剔的曹文举曹夫子也在人群中间关注着自己。
沈青心里莫名一软,想想他为什么能够安心留在这个时代努力向上,不断地砥砺自己,便是为了这群可爱的人们能够安心快乐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诸位,不用担心,我没事。”沈青朝着人群的方向大声安慰道,他并不希望自己的老师同学们为了自己而身陷囹圄。众人看沈青被锦衣卫们捆绑都不忘替别人考虑,也有些佩服他的为人。
一名在江南士子圈里颇有些名望的举人走了出来,“小兄弟,你放心。你是被冤枉的,我们一定会帮你的。”长者的话令沈青觉得十分安慰,想不到竟然到了现在这种困境,都还有好心人愿意帮助他。
沈青扯着喉咙回道:“老人家,你放心,衙门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我没做过这些事,他们一定不会为难于我的。”
“对,不得为难与沈青!”刘轩挥起胳膊大声赞同道,张子谦走上前对着锦衣卫说道:“大人,沈青的罪名尚未落实,按理应交由衙门,由府尹来断案。”
曾百户有些嘲讽地看着张子谦:“你们这些读死书的,当咱们锦衣卫是摆设吗?我们早就查到沈青与苏州府尹交情极好,若是交由衙门来查,岂不是直接以无罪将他释放?”
张子谦沉稳地回答道:“既是无罪,自然要无罪释放。”
曾百户被这一帮顽固却又口齿伶俐的书生气的不行,扭头将沈青一把扯到前面,嘿嘿笑道:“沈青沈公子,你就向你这帮好友们说清楚,让她们别再捣乱了。再闹下去,对大家可都不好。”曾百户压低声音威胁道。
沈青并不在意威胁,淡淡地看着前方说道:“我沈青做人做事都对得起良心对得住旁人,我本来就没有作过诋毁朝廷的诗,更谈不上什么造反,自然无罪。”
曾百户见沈青软的不吃,气愤之下将沈青单脚绊倒在地。“你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到底说是不说?”
“不说。”沈青执拗地坚持,他看着前方支持自己的人群,下定决心绝不能向锦衣卫的逼供妥协。
“哼,那我只能对你不客气了!”曹百户怪笑着说道,“来人,将这群书生都给我抓进大牢,将沈青带回卫所!”
“尓敢?”曹文举吹着胡须,瞪圆了双眼气呼呼地看着前来抓自己的飞鱼袍,锦衣卫也不和这个老夫子多说,直接将手捆绑起来扔到一边,顿时,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被拆分的四分五裂,分作几处看管起来。
性子冲动的学子早就将这群锦衣卫的祖宗不带脏字地问候一遍,在怒火的蔓延下,书生们并不仅仅是为沈青讨回公道,更是为了抵制锦衣卫的胡乱抓人。
一个飞鱼袍摸了摸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对着曾百户说道,“百户大人,我们是真的要把这群书生都带回大牢吗?”
“废话!你脑子是被猪吃了吗?”曾百户没好气地回道,眼珠子忍不住向上翻起。
“可…可是,大牢就那么点大地方,完全关押不了这么多人啊。”飞鱼袍一脸苦恼地解释。
“猪脑子,这边关不下,还有东厂啊!只要不是我们锦衣卫收押的这一批活祖宗,其他谁解决都怪不到我们头上。”曾百户向手下支招道。
“是,小的愚钝。”说完,就带着人朝书生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