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满是风雨欲来的气氛。
只见几个强壮的护院守在了院门口,而几个婆子则阴狠地牢牢盯住院子里的下人。
罗芳华和下人一起将陆虎带回了房间之中,将随陆虎出门的二壮两人叫过来,问清楚了情况,罗芳华看也不看地上斑斑的血迹,就命人把陆虎丢在地上退出去。
“吱呀”一声,房门关上了,房里的光线顿时有些暗沉看不太清。罗芳华直接将一边瓷瓶里的梅花扯出,“啪”的一声用冷水浇了陆虎一身。
陆虎此时神智才渐渐有些恢复,还没等他彻底回过神来,又是猛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嘶,娘,您这是在干吗?”陆虎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身穿暗青色织锦比甲的妇人。
“干什么?当然是打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罗芳华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她早早嫁给陆子义为正室,因着两年无出只好做主给丈夫纳了两房美妾,终于在第三年生下了陆家唯一一个孩子—陆虎,先前那两房美妾都或早或晚怀过子息,但都不慎流产导致身子坏掉,很难受孕。
她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结果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不争气,这怎么让她不恼怒呢?
陆虎看着震怒的母亲,连忙从地上跳了起来,也不管散落的头发和脏污的血迹有多么狼狈。“娘,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在外面被人欺负到如此地步,您却只会指责孩儿的不是。”
罗芳华啪又是响亮的一巴掌:“被人欺负了却只会在自己窝里撒气,有本事你去找回场子!”
“我。”陆虎扬起的头颅因着这连着的几巴掌,也不由得低了下来,神色有些黯淡:“我打不过他,就连二壮他们也不是对手。”
啪,罗芳华下手毫不留情,陆虎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红红地五指印:“废物,动动你的脑子,你爹正为了豹房而烦恼,你却还在这惹事。”罗芳华狠狠地教训道。
陆虎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母亲不会袖手旁观,眼睛一亮,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孩儿愚钝,让娘费心了。”
“哼,以后遇事好好想想,不过是一个平头小民就能将你弄成这样,以后还能做成什么大事。”
陆虎谄笑着连连点头:“母亲教训的是,孩儿知道错了。”
“先起来吧。”罗芳华坐在椅子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沉吟道:“你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向我细细道来。”
陆虎当下便把自己如何遭遇沈青二人,楚霖如何貌美,两人又如何让起冲突细细讲给了罗芳华。罗芳华听完眯着眼睛问道:“你是说那个贱人长得很水灵?”
“那当真是国色天香。”陆虎回味了一下楚霖的风姿,喃喃道:“就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可扭头想到沈青凶狠地模样以及自己遭逢的耻辱,陆虎的脸庞立马狰狞起来:“可那小贱人居然如此不识抬举,要是让我抓到了她非要狠狠蹂躏她不可!”
罗芳华似乎是在想另一件事情,许久才睁开了眼睛:“你当真想要报仇?”
“此仇不报孩儿还如何在城中立足?”陆虎咬牙切齿道:“我恨不得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罗芳华朝陆虎挥挥手:“你附耳过来,为娘有一计。”
两人窃窃私语一番后,陆虎称赞道:“娘真是厉害,这招绝了。”
罗芳华叹口气:“只希望你能长个记性,别再作出这等窝囊事。”
“孩儿谨记,孩儿也就去找人办事,免得那小贱人出城跑掉。”陆虎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吼道:“来人呐,给我把城里最好的画师找过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陆虎的书房里就聚集了城内最好的五名画师,他们俱是听说过陆虎嚣张跋扈之名,故而一听到陆虎派人传唤,就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赶了过来。
“诸位都是城中有名的画匠,如今我需要诸位帮我一个忙,我在城中看到一位小娘子颇为秀美,希望诸位能帮我画出来。”陆虎边回忆着楚霖的美貌,边将楚霖体貌特征一一说与画师们听,早就将一身脏污洗去,换了件白袍穿上,看上去倒还真有点气质。
请来的五个画师不愧是城中作画的佼佼者,陆虎说了个大概他们就将楚霖的肖像做了出来,端地是迅速。陆虎拿着无副作品比对了一下,挑出其中一副最为神似的,满意地点点头。
“这副我要了,赏银一白两,其他四位一人二十两。”陆虎出手阔绰,五个画师均是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陆府。
画师走后,陆虎整理一下自己的穿着,便迈步走向后院。他的父亲陆子义喜欢在这个时候将自己关在书房内读书,非得读到晌午才肯罢休。后院无比宽敞,还建了一个小池塘,亭台楼阁颇具情调。
到了书房门口,陆虎轻轻叩响了房门,房内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谁?”
“父亲,是我。”陆虎小心翼翼地答道,态度恳切哪里还有白天的嚣张霸道。
“进来吧。”
陆虎推门进去,陆子义正伏案认真写字,桌面上一字铺开一张宣纸,上书两个大字“制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