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府里,几株梅花傲然绽放。这座三进的宅院被修建的极为精致,建筑风格是典型的明朝风格,“穿斗式,无挑沿,雕饰多作云虎状,柱基一般为石鼓座,厅堂房室,布局紧凑,适用性强,闭间少。”虽然明朝此时已将住宅的等级划分更加严格了,规定官员造宅不许用歇山及重檐屋顶,不许用重拱及藻井。这些在宋代原是针对庶民的,如今,在明朝已针对品官了。但逾制的情况十分普遍,直到21世纪,江苏苏州一带,都保留了一大批十分精美的贴金彩画和砖石雕刻。
县丞殷子英的宅院是前任县丞所留,在殷子英上任前又重新翻修过一次。大把地使用了红木作为家具原料,又重新分配了格局,其后又不断修建组成一个规模庞大的住宅群体。全宅由三组按南北轴线布置的宅院所组成。主轴线沿照壁穿过回廊转折至慎心堂而止于慎身堂。住宅周围有河流环绕,通过跨河的桥梁沟通宅内外联系,宅前大道西通苏州府东门。
殷子英现在正在取名为“慎心堂”的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琦儿,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殷子英皱着眉头问道自己的大女儿,他并不是不相信自己女儿的话,只是这个消息太令人感到惊讶,他需要小心谨慎一点。
殷琦跪在地上低着头,“父亲,周旺若不是靠着我们哪有今天的风光?就算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传假消息回来的。”殷琦漂亮的脸蛋上颇有几分狠辣,眼角的余光总是不断地瞥向自己的父亲。
殷子英做了多年县丞,在官场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官场的一些动向并不是完全不能领会,相反,殷子英相当聪明并懂得打点,不然也不能在贪污违法之后安然无恙地坐在这个位置上。
殷子英想了一下,他觉得现在他必须要去直接了解一下京城的风向,他看了一眼面前聪明伶俐且长相颇为不俗的大女儿,心里十分骄傲,但还是有点犹豫。他膝下只有二女,大女儿聪明有余但不懂得收放易冲动,二女儿沉稳有余但又过于木讷死板。唉,儿女自有儿女的福,殷子英为了自己的“钱途”,还是决定去京城博一搏。
“琦儿,”殷子英慈爱地扶起大女儿,“为父决定亲自上京去拜会刘公公,家中的事情就只能托付给你和殷敏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守护家里。”他认真严肃地交待着殷琦。
殷琦身着紫色碧霞罗,下身是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里挽着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还真有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她认真地点了点头,“父亲放心,我和殷敏会好好照顾家里的。”殷琦认真地听父亲交待一些必要的人情往来,日头渐渐西沉下来。
“咚咚咚”,第二日正午,县衙门外三通鼓响。
殷琦和殷敏正坐在县丞府衙后面喝茶聊天,听到鼓声都为之一振,不过不同的是一个是兴奋,一个是担忧。
“终于开张了,咱们衙门都好久没有热闹过了。”殷琦随之袅袅娜娜地站了起来,眼里隐隐约约透露出一股亢奋的情绪。
殷敏没有说话,可眉头却是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殷琦往外招呼道:“沈师爷,你快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
一脸奴才相的沈师爷得了殷琦的命令,赶紧走出去,只见两人在县衙门口拉拉扯扯。沈师爷眉头一皱,怒斥道:“县衙重地岂容尔等喧哗,来人,给我各大五大板。”
“老爷,冤枉啊!”一个秃了顶的中年男子哀嚎一声,他青肿的五官极度地扭曲,就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冤屈一样,演技甭说多逼真了。
旁边敲鼓的男子岁数不大,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名字唤作王至诚,是城南的一个屠户。平时性情虽然暴躁,但为人很正直,在市井中也是颇有名望。
而那秃顶的中年男子叫做焦余,是城南一户破败人家的弟子,平时不学无术,人到中年还无所事事。整日寻衅滋事,不断地找别人的麻烦。
若他是遇到了忍气吞声地,人家吃点小亏忍忍就算了,可这王至诚本就暴躁,哪里忍得别人故意挑衅,这焦余故意找茬,赵谦一怒之下忍不住就大打出手,将焦余揍了个屁滚尿流。
谁知焦余接着还赖上了,非要王至诚赔偿他医药费。王至诚哪里碰到过如此无耻之人,一怒之下就要跟焦余对簿公堂。
而焦余了,一个混混,最不怕地就是公堂,这不还没开始打官司,就先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有何冤屈你当讲明,如今县丞有事外出,大小事务有本师爷处理。”沈师爷让衙役将赵谦两人带进去,他自己则站在公堂之上问道,殷琦和殷敏坐在一旁的帘子后面。
焦余哭丧着脸说道:“沈师爷明察,今日早晨我去赵谦这厮店里买猪肉,我说要五斤后腿肉,猪肉必须是一年零三个月的。谁知这厮不讲信誉,竟然将一年零四个月的猪肉割于我,我一怒之下就要他赔钱了事,谁知他非但不赔钱还对小的大打出手,你看我的脸上都是证据。”
王至诚顿时大怒:“焦余,你个没脸皮的王八蛋,还讲不讲道理。哪有杀个猪还问年月的,你又咋个能看出那猪肉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