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母一插话,孩子们顿时七嘴八舌,有炫耀的,也有诉苦的,还有指责的,一时都来了。
“奶啊,我以后就不烦你了。想想,也是我不乖的原因,都四岁的人了,还向奶奶要新衣服穿……”
家珠是最小的女孩子,也是常母心疼的一个,把她抱在怀里也是经常心儿肝儿肉儿的,所以她很嗲,经常在老太太跟前,甚至在常渲德和果青哪儿发嗲,而家红一直认为她是讨他们欢心,是最不象大人的一个。
还有,家红对家珠一直没有好感,因为家珠虽然年龄小,但是心眼却不小,她发着嗲经常把老太太和果青的话颠到倒去说,以至于有一次让奶奶和妈妈差点又吵架。
想着她经常翻了老婆嘴,家红就有点瞧不起她了,故意为难她,还说:
“你不仅要衣服穿,还要吃的!你还好意思说呢!”
“你是咋啦?能不能少说两句,行不行啊?”常母提醒着家红,打了一个呵欠,语气里满是浓浓的愠怒。
“老四就是那样的人嘛!奶奶,你怎么老是护着她啊?”
“家红,就你的嘴爱瞎叨叨!都那么大了,一点儿也不谦让,你怎么总是和小孩
比智商啊?要我说,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啊!”
家红是最不受大家的欢迎的一个,因为她虽然不怎么样,却存着小小的野心,不努力却总想和姐妹们比,比比比,令大家生厌。
“我有什么错?我是以实说实嘛!奶奶,我就不明白,你怎么老护着老四?是不是她越嗲声嗲气就越好?”
老太太整天捅着几朵花儿睡,虽然她们整天吵啊嚷啊,但是她尽量摆平一些事,让她们能够平和下来,然后挨做什么做什么。
“家红,让我怎么怎么说你呢!老四年龄小,那是明摆着的。但她的成长需要我们用关心啊,象我们家园里的花,需要雨水、阳光、空气……”
老太太慈眉慈目的,象一位老寿星,象故事里的神仙老太太。
家红揪住家珠不放,一时令家珠不满意了。家玲虽然年龄并不大,但是幼小的她总爱助小扶弱,象现在,家红攻击家珠,她与家珠的统一战线立刻形成,而且形成阵势,对着阶级敌人常家红同学奚落了。
“奶啊,我知道了,二姐是嫉妒四女年龄小,自己恨不得变得比四女还小,躺在奶的怀里吃奶去……”家玲说。
孩子们都笑了,一抹月色透过窗棂照在家珠和姜母躺的地方,亮堂堂的,屋里到处碰撞着孩子们的笑声,似乎把那月色也揉成晕糊糊的了。
“你们可别再说话啊,我要睡了。明天起不来,上学就迟倒了。”家珍打了一个呵欠,似乎瞌睡虫都钻到她哪儿了。
一时静静的沉默。
……
四女躺在常母的怀里却辗转难安,她扭动着身子似要挣扎,但却被常母强行按住了。常母微闭着眼睛,在窗口射进来的一抹月色中微睁着眼看了四女一下,朝四女呶呶呶嘴巴,示意她安份。四女只好本份地躺在哪儿,骨碌碌的眼睛却四处乱转。
“奶啊,我要小便。”
四女家珠没有一点睡意,闭上眼睛一会儿又睁开了,她不安份地四周瞧瞧,小声说着就溜下地去了。姜母装着糊涂没吱声。一会儿,四女小便完又悄然无声地象只温顺的猫又钻进被窝。常母已睡意朦胧,躺在被窝里的四女这时更没有一点睡意了,她把自己的身体更近地帖紧常母。
“奶啊,啥时过年啊?我想过年。”四女小声说。
没有人搭腔,只有一屋的静寂象无声的流水浸透着大家的心身。
“过年的时候,我要吃许多饺子,吃许多肉,吃得肚子里放不下,满得从脖子上溢到嘴里。”
四女小声嘀咕着,把那小小的手从肚子上放到脖上,比划了一个贪婪的满相动作。
“你这是做梦呢!现在才七月,还没过中秋节,你要过年,还差四个月呢,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家红聊着聊着也没有一点睡意了,闭着眼心里清醒着说。
“熬着吧!再数一百三十五天就到过年的时候了。”家玲也搭腔道。
呵呵,原来大家都睡不着了,因为家珠说起过年,大家的肚子又不约而同地咕咕叫了,肚子又饿了……所以说起过年,一时大家的心里升起许多欲望。
四女咂咂嘴。去年的年景似在她的眼前闪烁,她兀自喃喃地说:“过年好啊!红红的灯笼,红红的对联,新衣、新裤、新鞋,饺子里还有钢崩儿。只可惜大年三十晚上的肉太少了,饺子也是吃上一顿就没下一顿了。”
“我们要是每年都过年就好了,那可真是幸福生活啊!”
家红虽然对家珠有点忌恨,但是谈起吃东西来,一切前怨后事似乎都抛到脑后了,毕竟那年月的肚皮比怨气实惠一点,所以她的怨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竟然和家珠成了一个联盟,,
“去年,我们家还有一副羊下水呢!今年,我们家有两只羊,就有两副羊下水!我们家的年肯定要比去年过得好,饺子能多吃几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