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娟秀的小字整齐地写着:
无涯:
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称呼你的名字了,因为今后不知是否还有缘份能与你相逢,本來我一直为了你对雪痕的情意而耿耿于怀,但是经过这些天的思考,我突然想明白了。
缘份天注定,半点不由人,我连你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一厢情愿的黏着你,实在也太强你所难。
感谢霹雳为媒,让我与你相识,不管未來如何,我不会后悔曾遇到你,我走了,你要保护好自己,善自珍重,希望你与雪痕永远快乐地相守在一起。
信到此为止,连下款都沒有,看罢信,无涯愣住了,他只知兰儿总爱莫名其妙地吃醋,却从未想到她是对自己动了真情,也许是,他明明知道,却一直假装不知,不敢面对。
刚入江湖道,名头还沒打出來,倒先欠下了一份情债,看來兰儿一定是伤透了心,所以才会不辞而别,可是?为什么雪痕和默语也会同时失踪呢?
无涯不知所措地看向莫言,试图依赖他那超灵的预感知道雪痕和默语的下落,莫言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叹口气,说道:“师父,兰儿姐姐虽然走了,迟早还会回到你身边,但雪痕姑娘和默语这一去,却不知会怎样了!”
“那怎么办!”无涯立刻急了。
莫言看看婉儿,她还躺在被窝里,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们,但他也顾不得安抚她,开口问道:“婉儿,兰儿姐姐临走可曾跟你说过什么吗?”
婉儿答道:“兰儿姐姐是将近四更天的时候走的,她把这封信放在枕头下,对我说师父看了信就会明白,然后就点了我的穴道,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莫言点点头,说道:“这就不差了,我猜想,一定是兰儿姐姐心灰意冷的离去,但是碰巧雪痕也选在此时离开,雪痕姑娘本想悄悄离开,就什么事都沒有了,却沒想到默语一直在注意她,见到她走,就跟踪而去了!”
“你说什么?默语是跟踪雪痕走的,她为什么要跟踪雪痕,雪痕又为什么要不告而别!”无涯茫然问道。
回想起与雪痕在一起的这几个月,无涯自问自己对雪痕非常好,以至于好得让兰儿因嫉妒而离开,他对她这么好,她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她对自己真的一点点的情意都沒有吗?
“唉,!”莫言叹着气,又道:“师父,我早就说过,雪痕姑娘的來历非比寻常,她和师父您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即使与您同行,也只能与您越走越远,您还是忘了她吧!只盼兰儿姐姐能够平安回來!”
说罢,莫言又叹口气,还有句话他沒说出來,他已预感到,雪痕将会给无涯带來一场致命的灾难,她是无涯命中注定无法逃脱的灾星,正因此,默语才会跟踪她而去,但愿老天保佑,让默语平平安安的。
听了莫言的话,无涯轻轻摇摇头,有些神情恍惚地走出婉儿的房间,他不在乎兰儿会不会回來,他只希望雪痕和默语还会回到他身边,可是现在,她们这三个与他亲如一家人的女子,竟然尽皆无声无息的消失掉了,他怎样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莫言看看依然在被窝里,动都不敢动一下的婉儿,叹口气,低声说道:“你起床吧!我出去了!”说着,就向外走。
“莫言!”婉儿突然唤道。
“怎么了?”莫言回身看着婉儿。
婉儿打量着莫言,低声问道:“莫言,你怎么一劲儿的叹气,是不是要有什么麻烦发生了!”
莫言点点头,但又很快摇摇头,安慰地笑了笑,说道:“你别多心,沒什么事的,赶紧起床吧!我们还等着你帮忙喂饱肚子呢?”说着,转身离开了。
婉儿匆忙起身穿衣梳洗,收拾利索了,便去厨房做早饭,昨天兰儿带着她买了些青菜回來,还都原样放在厨房中,边择菜,婉儿边想着心事,突然醒悟过來,起身兰儿昨天就已经在暗示她,她将离去了。
昨天,兰儿带着她买了米、买了面,又买了足够一天吃的青菜,还对她一再的叮嘱,要她好好跟着莫言,一起照顾无涯。
可是?她竟然如此粗心,一点都沒想到兰儿已经萌生去意,现在想想就后悔,却只能独自懊恼,什么都帮不上无涯和莫言,她唯一能为无涯和莫言做的,也只是给他们准备一日三餐,尽力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罢了。
寂静的夜晚,无涯辗转难眠,千愁万绪萦绕在心头,使他几乎不堪重负,这已经是兰儿她们离去后的十天后了,十天里,他无心行医,天天到处奔波着寻找雪痕和默语,却每每无功而返。
她们真的离他而去了,她们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无涯抱着枕头,默默地流着泪,快到四更天时,才好不容易有了睡意,昏昏沉沉地睡去。
但沒睡多久,无涯就被一种异样的感觉惊醒,猛然睁开眼睛,映入双眼的,是一盏昏黄的油灯,和一张苍白如僵尸的脸。
心“咚”的以下,似乎沉入了万丈深渊,随即又猛烈地跳动起來,无涯惊恐地瞪着这张苍白而俊美的脸,张大了嘴,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你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