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龙说得伤感,使本來强作镇定的陆秀荷眼圈儿一红,低头看着寒星,喃喃地说:“过去我对你有情,你对我却百般戏弄,我还沒报复你呢?你怎能就这么死了!”说着,两串清泪夺眶而出。
正在陆羽龙几人对着寒星惋惜不已时,问天和文飞榆已买完东西回來了,问天哭得双眼红肿,但并未妨碍他看清周围的人,一进屋,他就发现梦飞不见了,不由惊恐地大叫道:“爷爷,梦飞哪去了!”
“她回谭家了,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回來了!”爷爷答道。
正说着,梦飞已经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宁香儿,她进了屋谁都沒看,将背上的琴和手中箫放在桌子上,就直奔寒星床前,陆羽龙几人见了,互相看看,都悄悄退了出去,问天关好门,走到她身边,她正呆呆地看着寒星,根本就沒理会他的存在。
宁香儿一直忍着泪强作镇定,见旁人都出去了,才來到床边,看着紧闭双眼毫无生气的寒星,突然扑到他身上,抱着他一阵猛摇,边哭边道:“寒星,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不管,你死了,我怎么办!”
梦飞轻叹口气,离开床边,问天亦步亦趋,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衣服买來了吗?”梦飞低声问,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丝毫感情。
问天应道:“都买好了!”说罢将刚才买來的衣物拿來给她看。
梦飞拿起那件雪白的新衣看看,转身走到宁香儿身边,低声说道:“宁儿,让问天为他换衣服吧!我们去那边呆一会儿!”
宁香儿擦擦眼泪,随她去了另一张床边坐下,问天拿了新衣,过去给寒星穿,但是手一触到寒星的肢体,重重疑雾再次在心中泛起、弥漫。
寒星身体虽然冰冷,但触手处却依然柔软有弹性,而且肤色白嫩有光泽,根本就不像是已死之人的肌肤,问天悄悄地给他把把脉,又听听心跳、试试鼻息,企图在他身上找出生命的象征,然而,他气息全无,更别说心跳了。
问天满心疑惑地盯着寒星,突然想到,也许是爷爷的毒药比较怪异,不同于一般的毒药,所以寒星服毒后才会有这样的体征,先到这里,他难过地叹口气,快速将衣服给寒星穿好,。
看问天已给寒星穿好衣服,梦飞便走了过來,接过鞋袜给寒星穿上,这时,爷爷走了进來,担心地看着她,悄悄拉过问天,低声说:“梦飞吐了血,又一直沒休息,你劝劝她,让她坐下打坐疗伤吧!”
问天点点头,拉了一下梦飞的手,柔声说:“梦飞,你今天很累了,去那边床上坐下,练会儿功,恢复一下体力,好吗?”
梦飞抬眼看看问天,摇摇头,又低头去看寒星,感受到她空洞洞的眸神,问天心中一寒,悄悄握住她手腕,只觉得她的脉搏有力而快速,真气汹涌、杂乱,毫无章法的在体内乱窜,这是受内伤的征兆,若不及时治疗,只怕内力乱冲,终至经脉尽废。
问天恐惧地奔到爷爷身边,附耳说了梦飞的病况,爷爷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出去,二人悄悄离开房间,谭静武几人见爷爷表情凝重,立时围了过來,却谁也沒出声,爷爷明白他们的心思,低声说道:“问天,等下你哄她去床上坐下,我们趁她不备,为她运功疗伤,她的内伤不能再拖了,否则只怕性命难保!”
“只怕不行,她内力深厚,如果我们突然出手,只怕反受她伤害,而且,她的症结是悲伤过度,郁结于胸,只有让她痛哭一场,发泄一下胸中的悲痛,然后再为她疗伤!”问天剑眉紧锁着低声说。
“可她不肯哭,怎么办!”陆羽龙担忧地问出一个难解的问題。
陆秀荷灵机一动,说道:“我们都在她身边痛哭,也许她忍不住就会哭出來了!”
爷爷沉思着,说道:“等下我用玉箫吹几首哀婉悲伤的曲子,看能不能让她哭出來!”
众人都点点头,于是爷爷为首,都悄悄走进卧室,爷爷拿了玉箫,坐下开始吹箫,他的箫声低沉而凄婉,加之数十年來心中压抑着的悲伤和苦痛,此刻尽皆在箫声中发泄出來,使这凄婉的箫声更加悲切。
爷爷是真情流露,回想着自己壮年丧妻的悲伤、骨肉离别的痛苦、晚年也难以骨肉相聚,一生中充满了思念、挂牵和痛苦,想着,吹着,箫声越來越悲伤,而听着他的箫声,陆羽龙等人也都不禁被感染,纷纷垂泪,甚至哭出声來,爷爷自己也是泪流满面,几乎不能把持玉箫。
但是连吹了几首曲子,梦飞却无动于衷,依然在寒星床边呆坐不动,只是呆呆地凝视着寒星,对大家的嘤嘤哭泣声根本听而不闻,反而宁香儿哭得更厉害了,娇躯颤栗,几度哭得上不來气儿。
梦飞突然走到桌边,取了纸笔,研了墨,在纸上写了起來,站在桌子附近的经剑风好奇地偷眼看看,原來她写的是一首词。
梦飞写罢,将纸折好,又走到床前,掀开寒星身上薄被,将纸塞入他怀里,然后再把被子给他盖好,一如过去照顾受伤的他。
盖好被子,梦飞转身走出去,陆秀荷忙跟了出去,见她原來是在动手换孝服,忙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