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静武依着文飞榆的指示,迅速游到水底,仗着湖水清澈见底,他很容易就发现了寒星,寒星此时已陷入半昏迷状态,昏昏沉沉地等待着死神将自己带走,带离这个充满悲伤和痛苦的世界。
原來,以寒星的水下功夫,就算潜入水中一个时辰都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刚才,他看到文飞榆将梦飞救起,在动荡不安的水波流影中看着文飞榆将梦飞带走,便再无了牵挂,他知道文飞榆发现了自己,肯定会返回來相救,他做出这个自沉水底的决定,就是不想再给自己活下去的机会,既然被发现了,就不能再等着自己自然死亡,想着,便张开嘴将湖水汩汩吸入腹中,但潜水的本能,却使他又闭住了气息。
他吸入腹中的那些水,已足以使他陷入浅昏迷状态,直到谭静武來到他身边,他一直都是神志不清的,只是,恍恍惚惚间,他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四肢上栓的绳子,本能的反应就是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好看的小说:。
谭静武看到水底的人竟然是寒星,不由感到异常吃惊,待到看清他身上拴的五块大石,心中便是一沉,他恍惚明白了,刚才梦飞在家中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为什么会显得那样悲伤,又为什么会跑到这里來,跳进湖中,看來,梦飞对寒星的了解,是他们远远不及的,梦飞似乎永远都知道寒星在想什么?会做什么?
但是现在,他來不及想什么?他感觉到寒星还活着,他必须尽快将寒星救上去,他先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寒星现在的处境,寒星身上拴着大石的绳索都很粗,而且都系着死结,经过湖水的浸泡,想解开简直势必登天,这五块大石,每块儿至少也有五、六十斤重,也不知寒星是怎么搬來的,想必这些天里,他一直那样安静的专心养伤,就是为了能顺利实施自己这个残忍的自戕计划吧!
想到这里,谭静武感到不寒而栗,是怎样的沉重的悲伤和痛苦,才会令人处心积虑的要让自己消失得如此残忍而彻底,寒星的心中,到底藏着多少的痛苦和多深的绝望。
谭静武出來的太急,沒來得及带刀,现在只能用手解开这些绳子了,但这些死结太难解,他心急之下,未免用力大了,就将处在浅昏迷中的寒星惊醒过來,寒星看着他,拼命地摇着头,一边抬起手,试图抓住他,制止他的动作,他当然不能放弃,尽量躲开寒星的手,努力的想将绳结解开。
就在谭静武心急如焚的时候,文飞榆又返回水底,他也沒带任何兵刃,一见谭静武沒法解开绳子,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寒星脖子上拴的绳子,一咬牙、一较力,绳子应手而断,谭静武见状,暗骂自己的愚笨,忙照着文飞榆的样子,运力断绳。
寒星见他二人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突然闭上双眼,却张开了嘴,使湖水再次汩汩流入口中,他水性太好,所以虽然潜入水中多时,却一直本能的屏息闭气,想死也不容易,但此刻,他眼见谭静武二人动手断绳,便索性张大嘴,将湖水吸入腹中,吸了几口,终于再次昏迷过去。
谭静武二人见寒星昏迷过去,更为焦急,七手八脚的把五根绳索都断开,一人抓起他一条手臂,带着他迅速浮上水面,飞快地向岸边游去。
此时,梦飞已经脱离危险,但仍是昏迷不醒,这些日子里,她的身体和精神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刚刚的溺水差点要了她的命,看來短时间里是很难醒过來了。
爷爷和问天见文飞榆二人从水中救出的,竟然是寒星,不由大惊失色,手忙脚乱的将他拉上岸,连忙施救。
好在,文飞榆二人将他救上來很及时,沒多久,他就醒了过來,一清醒,他就跳了起來,看看他们,最后目光落在仍昏迷着的梦飞身上,痛苦地摇摇头,说道:“你们不该救我,反正梦飞也不知道我在水中,你们还是让我去吧!”说着,回身就又要往水里跳。
问天一把拉住了他,流着泪哀求地说:“哥哥,别这么固执,为什么非死不可!”
“只有我永远消失,梦飞才会安安心心地和你生活下去,我活着也只有痛苦,你们就成全了我吧!”寒星痛苦地说着,突然跪在爷爷面前。
文飞榆叹道:“你也太狠了,竟然用五块大石将自己活活压在湖底,你真的打算要永远消失掉吗?可你有沒有想过,你消失了,梦飞会怎样,刚才她已差点沒了命!”
寒星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我更不想让她知道我死了,那样她会很伤心,我以为我躲在水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她不会水,就永远也不会想到到水下來找我,谁知她还是跳了下來,她怎么会知道我在水中的!”
刚才,当他静静地躺在湖底,静静地看着湖水在身周缓缓流动、大大小小的鱼儿在身旁忙碌地穿梭來去,他的心中真的是极为宁静,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不用怕,只管安心地等待死亡的降临,他甚至想到,在死亡來临的那一瞬,自己一定是幸福的,从所未有的幸福……
然而,突然间,一声呼喊穿透了湖水,传到了他的耳中,接连几声,那撕心裂肺般的呼唤,使他心痛如绞失去了好不容易得來的宁静,他沒想到梦飞会这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