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飞在董义村客栈中住到第六晚,这夜店中的客人极少,算上梦飞,只有十几名客人,吃过晚饭,董义村吩咐儿子去关门打烊,自己想去探望梦飞,突然一阵不大的敲门声响起,他停住去客房的脚步,示意儿子问问敲门的人是谁,自己也随之跟了出去,天已经黑了,他不放心儿子自己去应对客人,儿子去到大门口问罢,回头说道:“是常來店中卖杂货的货郎!”
“让他进來吧!家里有什么东西要买你也都知道!”董义村说着,转身就要走。
此时门已打开,货郎进了门,搭着董义村的背影,忙低唤一声:“董大叔,在下有事跟你说!”
“哦,什么事!”董义村停步回身,不解地问。
货郎先小心地向外探头看看,然后关好大门,上好门闩,这才紧张地说道:“这里不方便,可以让在下进去再说吗?”
“嗯……”董义村迟疑了一下,怀疑地上下打量着货郎,然后点点头,自己领先走了,货郎忙跟在他后面,一直跟到了里面。
到了房中,货郎不等董义村问,便压低声音说道:“董大叔,今晚你要多加小心,我听说,辛长奎今夜要带人來毁你的店、抢云凤姑娘!”
“你说什么?”董义村吃惊地问,不相信地说道:“真有这种事,你怎么知道的!”
货郎说道:“下午我在辛府外卖货,两个丫头出來给她们的夫人买脂粉,悄悄议论说,辛老爷已经有七个老婆了,还不满足,想今夜抢走云凤姑娘,在镇外一个地方金屋藏娇,还要烧毁你的客栈,让你上告无路,你快些拿主意吧!不让等他们來了,只怕你们全家是凶多吉少!”
董义村闻言,惊得面无人色,他知道,这个货郎对云凤一往情深,一直都对他们家很关照,有什么新鲜货品都会先给他们送來,而且售价很低廉,断不会撒这大谎來骗他们的,而且,他也很清楚辛长奎一直在垂涎云凤的美色。
看董义村沉吟不语,货郎接着说道:“董大叔,你若不嫌弃的话,我今夜愿留下來,助你一臂之力,无论怎样,也不能让他们这些无耻之徒抢走云凤姑娘!”
董义村想了又想,觉得货郎的话还是极其可信,便感激地说道:“多谢你前來相告,若你肯留下相助,他日我定有重谢!”
货郎说道:“大叔不必客气,时间紧迫,您还是早些做打算吧,好看的小说:!”
董义村点点头,吩咐儿子董云龙陪伴货郎,自己先去梦飞房中探望,他每天吃过晚饭都要去探望梦飞,已然成了习惯,所以虽然现在因为货郎带來的这个坏消息而心情很坏,但还是习惯的往梦飞那里去了。
梦飞刚刚经过一阵剧咳,此刻正疲倦地斜倚在枕头上喘着粗气,董义村敲门而入,先问了她的病情,嘱她早些休息,便想转身离去,但梦飞发觉了他满面愁容,而且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心中生疑,叫住他问道:“董大叔,您有什么心事吗?为何愁眉不展!”
董义村叹口气,心中正闷得慌,见梦飞问了,索性便把辛长奎要來抢人的事说了,说罢叹口气说道:“我这店中只有一个伙计,我们又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本份人,今晚可怎么办啊!再说,店中还有十多个客人,我也不能为了避难把他们都赶出去吧!”
梦飞闻言,面有怒色,说道:“大叔为何不去报官,那辛长奎再霸道也不能只手遮天吧!”
董义村苦笑道:“当地的父母官是他的连襟儿,若沒有父母官的纵容,他也不敢如此嚣张跋扈,再说,现在还只是听说他会來抢人,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也不能确定!”
他说的倒是在理,梦飞沉吟半晌,说道:“大叔,今夜店中有多少客人投宿!”
“一共十四人,怎么了?”董义村不解地问。
梦飞说道:“客人中有沒有习武的!”
董义村答道:“今日未见有携刀带棒的客人,我这店中除了厨房的菜刀,再无他物可用以防身了!”看來,他是误解了梦飞的话,以为梦飞是让他借别人的兵器來防身护店。
梦飞也不多说,淡淡一笑,说道:“您还是去问问吧!问完便请來告诉我一声!”
董义村怀疑地打量着她,犹豫地说:“公子身上沒带兵器,想必也不是习武之人吧!而且你病势沉重,连地都下不得……”他言下之意是,梦飞就算想帮他忙,现在连地都不能下,又怎么能去帮他打架呢?
梦飞摇摇头,催道:“您快去问问,好回來告诉我!”
董义村犹豫片刻,看梦飞如此坚持,便开门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就回來了,对梦飞说道:“我已问过了今日店中投宿的客人沒有一个是会武功的!”说着,叹了口气,满心的无奈和担忧。
梦飞微一点头,也不多说什么?说道:“吉人自有天相,您不必担心,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董义村说着,道了声别,开门走了。
入夜,客栈中已经很静,除了梦飞房中不时传出的咳嗽声,店中再也沒有了声响,董义村父子仨人并未睡觉,都躲在董义村的卧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