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见到她了!”见父亲好久都不再继续讲下去,寒星忍不住问道。
无常狂僧缓缓点头,说道:“那是一个飞雪漫天的日子,我跟连曦云來到陈家庄,在我们到达目的地之前,她派红萼几个先行去探路,然后才通知我们过去,开始我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精细的安排,直到事过后,一次闲聊的时候红萼偶然跟我提起,我才明白,原來,她早就探**兰的一切了,她是这样对我说的!”
无常狂僧顿了顿,神思悠悠的,仿佛又回到了那一个令他伤心一世的日子。
红萼说,在我们赶去之前,慧兰已经在陈家庄住了两个多月,她已厌倦之极,而她那颗饱尝思念之苦的心,已冷如死灰。虽然丈夫秋立信对她百般体贴,却得不到她一点点的回应,她的心已经死了、碎了,心碎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还必须得把那满地的碎片拾起來,重新黏合,重新承受那种蚀骨伤心的痛苦,而那些深深的伤痕,也是永远都无法弥合、消除的,如果不是秋立信承诺将來为她的父母、弟弟报仇,她也早已随他们而去。
无常狂僧闭了一下眼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抑止自己的心痛,当年他家破人亡后,之所以还一直把红萼留在身边,就是因为红萼善解人意,而红萼对于慧兰的这寥寥几句描述,更是深刻在他心中,二十多年都不曾忘记,。
听了无常狂僧说的这几句话,寒星也是心有戚戚焉,对于父辈的感情纠葛,他似乎已经有些明白了,而对于父亲的痛苦,他更是深有体会,因为,他这两年來也一直在承受着这种相思的痛苦折磨。
………………
那天,我顶着风雪向红萼告诉我的那个方向走去,那么大的风雪,却分毫也不能阻止我的前进,因为,一想到路的前方就有我心心念念着的心爱之人,我的身心就充满了力量,我大踏步的向前走着,全然不顾寒风的肆虐和飞雪的侵袭。
就在夜空中连天弥漫的大雪中,我看到一个破旧的小院子里,一个纤瘦的身影斜倚门框,呆呆地看着漫天飞舞的雪片,那个身影是那样的熟悉啊!我勉强抑制着砰砰的心跳,快速向她靠近,而她似乎也发现了我,神情茫然而无意识的看着我这边,却好像根本沒发觉我是向她那边走过去的。
近了,更近了,终于,我走到院外,推开低矮、破旧的木门,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我的心中和脸上都充满了惊喜和雀跃。
“慧兰!”我颤声叫着慧兰的名字。
慧兰被这一声呼唤唤回了神智,疑惑的看着站在面前的我,我穿着一件白色的狐裘,脚上是一双白色的皮靴,狐裘的领子高高竖起,遮住了我的脸,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我想,她一定也看到了她倒映在我眼中的自己吧!因为她是那样仔细的在看着我。
“慧兰!”我又叫了一声,颤抖的声音里夹着眼泪和欣喜。
仿佛是我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顿时使慧兰的血液沸腾起來,我看到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她不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直到听到又一声触动着心弦的呼唤,,慧兰。
“慧兰,我终于见到你了!”我说着,抬手放下遮住面庞的衣领,露出自己的脸,并且向她伸出双臂。
慧兰更加紧张,好像已无法呼吸了,眼看着我伸出双臂,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她傻傻的任由我拥着,我拥得那么紧,紧得几乎感觉到了她的心跳。
“慧兰,我好想你!”我低哑的声音勾动了她心中最纤弱的神经,不知为什么?泪水就疯狂的涌了出來,瞬间流了满脸。
“凌师兄,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慧兰在我怀中颤栗着,不敢相信地问。
我使劲儿点点头,哑声说:“我还活着,鸿宇也活着,我们都活着!”说着,我放开手臂,痴痴的凝视着慧兰那张泪痕狼籍的脸,心疼地说:“慧兰,你瘦了好多,面色也好苍白,你生病了吗?”边问,边怜惜的为她拭泪。
慧兰轻颤一下,突然向后退去,边退边说:“凌师兄,你……为什么才來找我,既然你活着,为什么不早來找我!”
当时,我心中一阵刀剜般的痛,哑声说:“我身不由己,为了鸿宇,不得不委曲求全,对不起,慧兰,我让你受苦了!”
慧兰摇着头,已退到炕边,盈满泪水的眸子哀怨而凄切的看着我,呜咽着说道:“你來得太迟了!”
我歉疚的看着慧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來安慰她,我后面还跟着一个飞天玉索,我很快就得走,但是,我该如何开口向慧兰说明白这一切,那一刻,我真是心乱如麻。
“啊!”慧兰突然仰天悲怆的大喊一声,身子猝然向后倒去,我大骇,伸臂揽住她,焦急的唤道:“慧兰,你怎么了?”
“你看看房中的东西就知道了!”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我将慧兰放在炕上,惊疑的回头看去,是我的妻子,飞天玉索连曦云,我顺着连曦云的手,看向房中的东西,触目所及,是一双男人的鞋子,正摆在炕边地上,我再四外看看,房中竟然还晾着男子内衣和布袜子,最显眼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