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飞一路快马加鞭,赶回药铺时已是三更,跳下马,她四面看看,整条街一片冷清,别说人,就连只猫都看不见,她怅然若有所失,本欲立刻离去,但却不自觉的走到店门前,把马拴好,掏出钥匙开门走进去,她早就告诉陆羽龙不必派人看守药铺,所以七天來药铺一直是无人的。
梦飞目力好。虽然这夜无月无星,还是能将屋内诸物一览无遗,关好门,她向后面走去,后面是她的卧室,一开门,她突然听到一阵粗重、紧促的呼吸声,她心中一紧,极目搜索,室内空无一人,呼吸声是从她床上传來的,床帐垂着,看不到床上的人,她暗暗奇怪,门是从外面锁上的,房中怎会有人。
梦飞边猜想边慢慢走向床铺,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墙上,之间挂衣服的地方挂着一件雪白的斗篷和一顶白色风雪帽,她心中一动,这是寒星的斗篷和帽子,难道,是他在床上睡觉。
一想到这点,梦飞有点莫名的激动,但随之又心生疑窦,她记得,寒星睡觉时呼吸轻长细匀,而此刻床上传出的呼吸声却粗重、短促,她深吸口气,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帐外站下來,凝神细听听,然后轻轻掀开床帐向床上人看去,这一看不由一惊,原來床上睡的,果真是寒星,他和衣躺着,连鞋子都沒脱,长发凌乱地披在身上,怀中抱着枕头,身上却未盖被。
梦飞轻唤一声:“大师兄!”
寒星一动不动。
“大师兄!”梦飞再唤一声,他还是毫无反应。
梦飞蹙眉打量着寒星,隐隐觉得不对劲,回身到桌旁,掏出火刀火石点着了蜡烛,端到床边仔细端详着寒星,又唤了几声,他却还是沉睡不醒,伸手拂开他脸上乱发,只见他面孔通红,伸手摸摸,触手处滚烫。
原來,他在发烧。
梦飞将蜡烛放好,床帐挂起來,拿过寒星一只手给他诊脉,再查看一下他的身体,他烧的厉害,显然已不是短时间了。
梦飞想到寒星胸口的伤,于是轻轻将他怀中的枕头拿开放在一边,再掀开他的衣服,他的胸膛裸露出來,梦飞一看之下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他身上凌乱地缠着几条布,受伤处已被血浸透,想不到已经七天了,他的伤竟还未好。
梦飞迅速解开那几条布,然后取些水和药,为他清洗伤口,伤口已化脓了,她小心翼翼地把脓血清理掉、上好药,找块干净的布为他包扎好,这才松了口气。
坐在床边,端详着寒星昏睡中的俊脸,突然想起上次寒星不肯让她为他包扎,她不由得好奇的打量了一下他,却发现他颈上什么都沒戴,上次发现的那个所谓的护身符已不知所踪。
“奇怪,哪去了!”梦飞疑惑地嘀咕着,为他掩好内衣,突然听他喃喃地说:“梦飞,不要找林九天了,我就是林九天,我就是……”
梦飞吃惊地看着他,他还在昏睡,又说了几句,却听不清了,梦飞给他脱掉鞋,拉过被子盖好,看着他昏睡不省人事的样子,不由发起呆來。
他是林九天,他会是林九天吗?还是自己听错了。
不,梦飞摇摇头,等他睡醒了,一定要好好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