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因护驾时抢了头功而对我心存愧疚。
这功劳该是你的,便是你的,我徐子建还不至于小气到跟你争这些。
但我问你一句,日后若是我与禹州郡王赵宗全对上了,你会站在哪一边?”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顾廷烨心头。他猛地抬头,对上徐子建那双深邃的眼睛,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他想起在禹州时,赵宗全父子和自己的情分,想起嘉佑帝赏赐时赵宗全眼中一闪而过的野心。
徐子建收复燕云的赫赫战功,日后必定成为朝廷首辅。
大周朝堂之上,徐子建与赵宗全必将成为两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徐子建出身文官手握河北、河东两路兵权,又有收复燕云的不世之功,深得军心。
赵宗全身为宗室靠着此次护驾之功封禹州郡王,又掌管汴京治安,若是日后齐王身体有痒怕是……
两人若真对上,自己这个夹在中间的人,该如何自处?
顾廷烨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向长柏,却见对方只是叹了口气,显然也明白这问题的分量。
徐子建见他沉默,也不追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些:“这话不必急着回答,你且回去好好想想。
日后朝堂之上,变数颇多,望你能守住本心,莫要忘了今日救驾时的初衷。”
说罢,他转向长柏,“则成,岳父怕是已经在宫门外等急了,你快些过去吧,路上仔细些。”
长柏点点头,深深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快步离去。
宫道上的积雪被他踩出一串清晰的脚印,很快便消失在拐角处。
廊下只剩下徐子建与顾廷烨两人,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
顾廷烨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涩声道:“公明,你我相识多年,又曾结拜为兄弟,难道在你眼中,我竟是那种会因权势而背弃本心的人?”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朝堂,更是如此。”
徐子建望着远处宫墙的琉璃瓦,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如今,你成了殿前司都虞侯,我成了北平郡王,赵宗全成了禹州郡王,每个人都站在了不同的位置上。
位置变了,心思难免会变,这不是对错,只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