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二十年前,他刚中进士时,父亲拍着他的肩膀说:“我儿要做栋梁,莫学那趋炎附势之徒。”
可后来,他为了往上爬,娶了曹皇后的堂妹,靠着外戚的身份一路升迁,早就忘了父亲的教诲。
“报应啊……”他低声叹道,眼角滑下两行浑浊的泪。
……
此时的真定府经略安抚使衙内,曹综正对着一盏孤灯枯坐。
桌上放着一封刚写好的请辞奏折,墨迹已干,却迟迟没有让人送走。
他比梁世杰更清楚徐子建的手段。
几年前在西北战场,徐子建仅凭两万兵马,就敢在城下迎战十倍于己的西夏军队。
那股狠劲,不是梁世杰这种养尊处优的文人能比的。
“女儿糊涂,女婿也糊涂啊……”曹综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喃喃自语,“掳人?简直是自寻死路。徐子建要的不是梁家,是我们曹家在河北的根基啊……”
他想起今早收到的密报,说沧州通判张书夜扣下了一批走私的军粮,带队的是梁世杰的侄子梁舍。
这事若是被徐子建查出来,捅到嘉佑帝那里,牵连只会更广。
窗外忽然闪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是轰隆隆的雷声。
曹综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场雨过后,河北的天,怕是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