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念,引导那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的自身灵气,去冲刷、去洗涤、去灼烧那些扎根在血脉深处的冰冷秽气。
痛苦是常伴的伙伴,有时是骨髓里透出的阴寒,冻得她牙齿打颤;
有时是突如其来的灼热,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血管里乱窜,疼得她蜷缩在地,冷汗浸透衣衫。梦境中的红触手越来越清晰,它们缠绕着她的意志,低语着绝望、诱惑着仇恨。
但每一次,当她精神防线几近崩溃时,城隍庙角落里那一点清冷的烛火,或是脑海中闪过那杯清澈茶水倒映出的恐怖倒影,就会像惊雷般将她震醒。
她咬破舌尖,以痛制痛,在昏黄的灯光下,一遍又一遍地在劣质黄纸上涂画着歪歪扭扭的“净心符”。画废的符纸堆成了小山,画符的手指因朱砂浸染而发红肿胀。
她不再去想“复仇”,那目标太宏大,太容易滋生戾气。
她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清干净!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从身体里、从魂灵里,一点一滴地抠出来,洗干净!
岁月在静默而惨烈的战斗中流逝。窗外的枯枝抽了新芽,又从新绿变为枯黄,又覆盖白雪,如此反复不知几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