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窗——月光明明尚未爬升到那个高度,那玻璃上却已凝结着一层如同陈旧霜花般的浓稠黑翳,阴冷、厚重,仿佛要将窗外所有微弱的光线都吸噬进去。
云初解下腰间一枚不起眼的木符,轻轻按在那铜锁早已锈死的门环凹陷处。
“嗤啦”,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如同热铁烙入寒冰,门环边缘泛起一圈焦黑。
云初无声推开那扇沉重、仿佛灌了铅的木门,铰链的呻吟低沉而悠长,在死寂的宅院里荡开,引得更深暗处有什么东西轻轻一颤。
浓烈的霉味与灰尘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一股甜腻的腐败气味,像是朽木中渗出的尸液。
阴冷刺骨的气息,比她悬空观冬日冰瀑下的寒气更甚。
“叮铃……”
悬在腰间的鬼煞铃无风自动,极其轻微地嗡鸣了一声,声音短促压抑,仿佛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口舌。
三枚铜铃内部,灰白色的霜纹如同有生命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蔓延、增厚。
云初目光不动,玄黑绑腿踏过厚积的灰尘,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又迅速被无形的阴冷气流抚平。
云初指尖掐诀,不见光华,但那股试图缠绕她双腿的阴寒骤然散去,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