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沉默走在前面。
被血液洗涤、格外清醒的大脑清楚地意识到,没有魔杖,就没有办法反抗拿着魔杖的斯内普。
他除了听话,没有别的选择。
斯内普诧异哈利的听话,同时心里的防备提得更高,想了想,他挥动魔杖,小巧的牝鹿奔向黑暗。
望着远去的牝鹿,斯内普眼神泛起晦暗不明的光芒。
随后他闭了闭眼睛,压下各种复杂的情绪,快步走过拐角,跟上扶着墙壁踉跄前行的哈利。
两人一个想走快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个想着其他事心思不在走路上。
这一磨蹭,就磨蹭了十分钟。
来到八楼校长办公室,斯内普唤醒两个沉睡的石兽,对着它们念出这周的口令:“烤雪梨。”
哈利惊讶地看了一眼斯内普,看到他脸上明显的不耐烦和嫌弃后,又一言难尽看向石兽。
校长的口味越来越奇怪了。
石兽尽职尽责打开门。
“进去,波特。”斯内普用魔杖指着哈利,确认他老老实实走进去,也跟着走了进去。
哈利走进校长室,整个人都放松了,失去那口气支持,他跌坐到地上,抱着自己膝盖,怔怔出神。
斯内普嫌弃又嘲讽勾了勾唇,魔杖指着自己喉咙,用出扩音咒。
“还不出来看看你脚软到站不稳的救世主吗?还是说你的耳朵彻底沦为摆设,对外界的声音接受无能?”
用上扩音咒的声音很响亮,还在睡梦中的邓布利多被强制开机,一旁的格林德沃也没好到哪里去。
“该死,是谁?”
格林德沃暴躁地翻坐起来,抽出魔杖就要冲下去。
邓布利多及时击飞他的魔杖,“盖尔,冷静点,是西弗勒斯的声音,他找我有事,你待在这里,不要下来。”
听到是斯内普,还欠着阿塞斯三个条件的格林德沃气短了一瞬,但很快又不满地对着邓布利多告状。
“他为什么不看看现在的时间!”
“西弗勒斯不是无事找事的人,也许遇上了急事。”
邓布利多穿上羊毛袜,披上厚厚的、沉迷童趣的睡袍。
临下去前,他又警告了一遍。
“不要下来,盖尔。”
格林德沃不情不愿应下了。
邓布利多还是不放心,特意在床边留下了限制,制止格林德沃下床。
格林德沃气急败坏,却也只能看着邓布利多走远。
楼下,斯内普等得不耐烦了,又给自己来了个扩音咒,“我假设你还对你的救世主寄予厚望?即便他懦弱到站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
哈利沉默地坐着,对斯内普的话没有一点儿反应。
邓布利多没下来的两分钟里,他已经快习惯斯内普每喊一句邓布利多,就要嘲讽他一遍腿软。
还是换着花样地嘲讽。
“西弗勒斯,你得对哈利多点耐心,他还是孩子。”邓布利多从楼梯走下来,不赞同道。
斯内普冷冷一笑,笑容嘲讽意味明显,“你是指十五岁了,站都站不稳的孩子?那可真是一个……孩子。”
邓布利多深知魔药大师的脾气,没有过多劝说。
他把目光投向瑟瑟发抖的哈利,慈祥道:“哈利?想喝一杯暖洋洋的雪梨汁吗?我保证你会喜欢它。”
喝?
哈利惊恐地捂住嘴巴,口腔里仿佛又出现腥臭粘稠的血液,铁锈味直逼大脑,使得胃止不住抽搐翻涌。
他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吐得撕心裂肺。
空气中蔓延着呕吐物的臭味,斯内普立马往后面退开三步,却不料撞上一具温热的身躯,他陡然抬起魔杖。
“是我。”
阿塞斯握住斯内普手腕。
听到脑海里出现的熟悉声音,斯内普愣了一秒,旋即放松身体,靠向阿塞斯。
“你怎么来了?”
“过来陪你。”
阿塞斯松开手,虚虚环着斯内普的腰,没有搂实。
他现在还用着幻身咒,其他人看不见他,要是搂实,斯内普的黑袍就要映出他的身形和掌形了。
“他怎么了?”阿塞斯嫌弃望向还在干呕的哈利,“邓布利多就这样看着?不清理吗?这味道太浓了。”
斯内普心知阿塞斯的洁癖有多严重,抬手挥动魔杖,对着那堆呕吐物用了清洁一新。
“假如你指望邓布利多记得什么事情,那你也许可以换个指望了。”
阿塞斯在斯内普脑海轻笑,“我什么时候指望过他,我有你。”
哈利把今晚的食物全部吐出来后,总算压下恶心的感觉,靠着墙壁死死盯着邓布利多。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邓布利多校长,我看到他了!我杀人了好多血都是血,他们全部死了。”
他说的颠三倒四,声嘶力竭,一口气上不来,脸憋的通红。
“别紧张,哈利,放松。”邓布利多尽可能安抚哈利的情绪,“我们慢慢说,也许你需要一颗糖果?”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糖果,放到哈利微张的嘴里,甜丝丝的滋味缓和了哈利的恐惧,他的眼神逐渐聚焦。
“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