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桐站在院子里,远远听到庄子外头传来马蹄嘶鸣之声。
北风警觉地看出去。
“去把人带进来。”
云桐转身进了正屋。
樱珠见她把不高兴挂在脸上,极为惊讶,刚想上去问,就被桃珠悄悄从身后扥住。
“去烹茶。”
“不用给好的。”云桐皱着眉头道,“反正他又不坐下。”
樱珠下意识向桃珠姐姐讨主意,后者轻轻点点头,用眼神示意快去。
等到屋里只剩两个人。
桃珠听到云桐气愤地哼了一声。
“越想越生气,真是越想生气。”
“姑娘……”桃珠一开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自家姑娘一向是最稳得住那个,桃珠过去觉得哪怕是天塌下来,云桐也能一手抬起来。
像这样生闷气,桃珠还是第一次见。
“姑娘,别气了,往好处想,至少这个监军没了,剩下的人名不正言不顺,也就很难插手海洲的军务。”
“本来也插不进手。”云桐冷哼一声,海洲的兵员都是以家丁名义养在云家的庄子上,从身份上来说无可挑剔,就算朝廷派下来监军,上哪儿去插手。
可是李望这个人不得不杀。
不只是因为他与云桐有私仇,还因为又蠢又贪。
这样的人是没法拉拢的,哪怕让他发毒誓,只要不派人盯着,他扭头就会把誓言一扔,再把云桐卖掉。
放这么个人在齐州,他是一定要捣乱的,云桐必须把他踢出去。
“我怀疑一切都是图谋好的。”云桐气愤地道。
桃珠刚想问云桐想的是谁,就听见外头有马匹进门的声音。
望过去,只见北风带着一个与他身量差不多的,穿布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北风走在此人的右后方,桃珠与北风认识多年,自然知道此刻他正全面戒备,随时准备拔出腰后的佩刀。
桃珠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男人走进来,桃珠才发现这个人长得真的是过于普通,扔进人堆里就找不见,完全不像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男人进了屋,向云桐抱拳行礼。
“羽林军校尉徐骖,见过云姑娘。”
“徐校尉。”云桐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桃珠把李望的印信交给徐骖。
却不想徐骖抬起手:“姑娘若是嫌这些东西碍事,扔了即可。”
说到这儿他露出一个和气的笑容:“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皇后娘娘可还有什么话?”云桐轻声问道。
徐骖笑着摆摆手:“如云姑娘所见,在下就是个练武的粗人,这种给人带话的细致活,皇后娘娘不放心交给我。”
他说完接过樱珠端给他的茶,一饮而尽,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唐突,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云姑娘放心,皇后娘娘嘱咐过在下,东海郡的事绝不掺和,只帮着新任的苏州牧把州府那里的军务理理好。”
“皇后娘娘自然想得周全。”云桐附和了一句。
“那个宦官,云姑娘也无需操心。”
徐骖说完话,小声与给他端茶的樱珠说了声“多谢姑娘”,又朝云桐拱了拱。
“云姑娘做事敞亮,在下佩服,后会有期。”
说罢就退出去,接过院中侍卫递给他的缰绳,骑上马扬长而去。
来去如风,就好像他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云桐闷了一会儿,抬头与桃珠道:“记住他长什么样了吗?”
桃珠谨慎地摇摇头。
云桐冲她笑了笑道:“记不住也没关系,以后恐怕有的是机会跟他见面。”
“姑娘……”
说着,她起身往外走。
“准备船回海洲,我去后山走一走,船好了来找我。”
桃珠与北风自然不敢拦着,只得安排人手远远跟着。
云桐虽然生气,但也没失去理智。
走到溪流边,就站住了。
被皇后罢了一道,云桐服又不服。
不服是因为赵光霖也太废物了,怎么会任由王青仪把手伸这么长,派下来的监军,除了那个监军是自己定的,剩下的全都是王青仪的人。
偏偏这个监军又是个留不得的。
不让李望永远闭嘴,他就会与赵光霖一唱一和,把她们一家都害了。
而以云桐对整个云家的了解,若是受难的只有她们一房人,这些亲族非但不会维护,反而立刻转投云晏,云权正好留在海洲呢。
“还真让大伯父,两头都吃上了。”
云桐一脚将旁边的石子踢进水池中。
为了不让她们一家陷入被动局面,云桐只能先做掉李望。
可如此一来,就称了王青仪的意,没了李望,齐州又不会把这事捅到京里去,那么只能任由王青仪安排的人接手齐州的军务。
好在王青仪没把事做绝,把东海郡划了出去。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跟太后的关系这么好。”云桐怀疑,之前苏州牧对李望的百般纵容,都是听了王青仪的指使。
事到如今,云桐只能安慰自己,她虽然受了气,但也没亏。
王青仪派来的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