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泡手的事,芷清不禁摇头。当初她刚回五凤谷,爷爷亲自带她去了天星堂,当时还高兴地跟大家介绍,说以后让她也跟木兰、春绸一起每天到这里泡手。不过天星堂的位置已经满了,让谁家的绣女让出一个位子都说不过去。丝娘心直口快,说不如让春绸让出来,芷清当时就拒绝了,说自己几年未碰针线,技艺早已生疏,需要在家中练习才免于让春绸难堪。
她和春绸从十多岁时就在一起,为了个洗手的地方闹得生分未免不值得。所以,这一年多来,她一直待在家里,也不怎么去天星堂。而且,她常在家里也是为了陪爷爷,怕他闷。
芷清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不去天星堂在洛神庄园泡手也是一样,我只要自己把握机会,做自己该做的事,就足够了。”
木兰点点头,“是啊,也不能真的让春绸姐或者其他人让出位子,芷清,还是你最通透,看事情看得清楚。”她忽然眼前一亮,立刻站了起来,“你说的对,做自己该做的事,我得再去试试!”
芷清追出房门,“你要去试什么?”
“我去找那个贩马的,说不定能帮我爹买到好马,好看的小说:!”
……
木兰是个言出必行的人,那天她果真去找那个贩马的,结果不仅没有买到马,还摔得一身伤,去天星堂看了罗医师,骨头都快散架了似得被人扶了回去。转天,春绸、茯苓、紫苏来看芷清时把事情告诉了她。
听她们说完整个经过,芷清叹了口气,“看来那个贩马的是故意整木兰,还好他良心发现送木兰去了医馆。”
“也不是这么说,我觉得莫将不是坏人!”身边的茯苓立刻争辩道。
“莫将?”芷清看了看茯苓,见她一副小女儿情态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紫苏口快地说:“就是那个贩马的,他叫莫将,从高车来的。”
春绸凑到芷清耳边,笑着小声说:“我看啊,茯苓是喜欢上那个人了。”
这话自然是被茯苓听见了,她立刻不依地闹道:“春绸姐,你瞎说什么呀!”
春绸挑挑眉,顶了一句,“你让紫苏和芷清评评理,我有没有瞎说?”
芷清和紫苏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茯苓被闹了个大红脸,生气的说:“你们几个一样坏,我不理你们了!”她匆匆跑了出去,留下身后一串笑声。
很多事想躲也躲不开,虽然征兵的诏令打破了五凤谷宁静,但该来的总会来。几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明月如钩,五凤谷的夜色很美。芷清拿着绣针却一针都没绣,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出神。
洛神庄园和浣花院不是军户出身,锦绣山庄丝娘的丈夫已经死在了战场上,所以她们可以不受征兵诏令的影响。但是芷清知道,此时木兰的心情一定相当沉重,花爷明天就要上战场了。她听爷爷说过,她爹虽不是军户,十几年前却也跟着上了战场,结果一去不回,她娘因为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
爷爷常对芷清说,她爹没有织绣的本事,幸好她娘有一双巧手,然后生下她,否则洛神庄园的针法和技艺就要白白糟蹋了。她一直和爷爷相依为命,很知道失去亲人的感觉。对花儿锦来说,花爷染丝的手艺在五凤谷是最好的,明天上了战场,家里的重担都要压在木兰和纭姨身上,她们的日子一定会比之前艰难些。
芷清对花家一直存了份好感和感激,现在也不免为木兰担心。尤其昨天官府的人才发了通告,先帝拓拔嗣驾崩,太子拓跋焘继位。新皇登基,也不知前线的战况如何。
清晨,凤起街上已经挤满了人,他们都是要送亲人上战场的老百姓。夹道上,亲人与将士们依依惜别,场面异常感伤。
但令人没想到的,五凤谷的将士们临出发的一刻,城外行进来一支队伍,县令看了看迎风飘扬的大旗,赶紧疾步跑上前,“可是威远将军谢弃尘的队伍?”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谢弃尘微微点了下头,纵身下马,拿出了一道圣旨:“五凤谷众人接旨,大魏皇帝诏曰……”
谢弃尘的到来无疑又在五凤谷激起了波澜,魏国与柔然停战,将有魏国公主携一副和亲图嫁入柔然。五凤谷织绣天下闻名,织造和亲图的任务就交于五凤谷完成,五凤谷的军户也将免除一年的兵役。
春绸从外面回来就告诉芷清,不用打战了,花爷和柱子也不用上战场了,五凤谷要绣和亲图了。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有一队兵马已经到了洛神庄园,有人来报,谢弃尘谢将军要见八倍蚕老先生……
……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