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立,是功在当时。而陈、张两人因事功之立不仅为当时之人,亦为百代之人。百代之后犹有名火弩者欲起而效之。非陈、张之人,而欲效陈、张之行,祸岂不大哉?人道者,群道也。言公德者必先言私德,私德不在公德之外。”
“这半日真是大开眼界,想不到不光楚相公好口才,秦姐姐也是博学多才。”赤飞霜一脸苦笑。
“我也只是修炼自己的私德而已。”秦筝知她未必能懂,是以并不多言。
“古来生于末世,而有志于改天换地者,难道皆是你这等人?火长老熟习掌故,我也请言一事。昔日,周之太王居于豳(音宾),而狄人来攻。太王乃聚民相告,狄人所欲者,我土地也。我闻古之君子,不以其所养人者害人。于是迁于岐山之下。百姓觉得太王是仁德之人,故相随如归市。”
见火弩不为所动,楚煌顿了顿,高声道:“今火长老口口声声欲救百姓,却未活百姓而先杀百姓。昔有良师鲁大师,天下能工鲁公般之后也,家学渊源,刚肠疾恶,制作刀剑、匕首,天下精绝。鲁大师亦生于末世,而不苟为高义之言,鼓动天下。其为诗曰,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是深知百姓之苦。而古来高张义旗之人,几何不为其私利。”
“就目前言之,韩志公为报私仇,古有一人可比,伍子胥是也。伍子胥辅佐夫差不终,吴王赐属镂剑命其自裁。韩志公佩剑亦名属镂,恐怕私意正欲效伍子胥之行而为之。风野为权力富贵,一逞其志,其行虽卑,而不以仁义张目,或者为祸有限。独有火长老,博贯经史,利口善辩,又喜以仁义粉饰其行,一旦身败,不仅遗祸自身,更污秽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