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阳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怒火。努力让自己把这事忘了,好在有惊无险,娄锦要真出事了,这事一定会追究到底。
“过来!”娄阳见万宝儿离得远,以为她还在为那事忧心,便唤了她。
万宝儿身子一僵,面上的笑有些不自然。
“相公,今天你也累了,快早些歇息了。”说着,她就要去吹灯。
娄阳才三十二岁,正值壮年。万宝儿虽曾生产,体态婀娜,深为娄阳所迷恋。想着这几日,他与洪娘子呆在一起,冷落了她,笑着走到万宝儿面前。
万宝儿惊得一跳,本想躲开。耳里却听到娄阳疑惑的话语。
“什么味?”
一股暧昧的腥味在屋内飘了起来,虽不重,但这味道确实让人忍不住做恶。
她脸色一变,僵着笑道:“这不是前几日有个丫鬟杖毙了,我怕有邪气,让人烧了点东西。我们这院子得过几天才能清净,行不得房。相公,要不,你去流翠那。她可是锦儿的贴身婢女,你待她好点,锦儿自也好说话。”
这话说的在理,娄阳一改面上的沉郁,笑道:“还是你懂事。”
说着,就转身朝外而去。
她重重突出一口气,背部因着方才的僵硬现在放松下来竟觉得有些酸疼。该怎么办?她这事瞒不了多久,纸不包住火,早晚娄阳会知道她的病,他……
穿花楼内,烛火已灭。
外头淅沥沥的雨声依旧。
月白的长裙披在她的身上,站在窗前,娄锦看着那湖的方向,因着雨下的大了,天地间灰蒙蒙的,从她的角度看去,好似水和天都连在了一起。
一道闷雷想起,没一会儿闪电在天边画出了一道狰狞的裂痕,好看的小说:。将这个偌大的娄府照耀地极为清楚。
娄锦闭上双眼,记得以前的自己很是惧怕这雷雨闪电,这一世,对着这样的雷雨,她竟能如此平静,倒是多亏了前世那一死。
她看了眼迟宝楼的方向,万宝儿,你可做好了准备?
接下来的事,或许会让你应接不暇……
翌日,雨下的小了。
青草好似被清洗过一般,映着一片的绿,放眼看过去,竟觉得哪里都是新的一样。
娄府里几个丫鬟说着话,都笑着说下午要出去采买点胭脂水粉。
乌嬷嬷走进了穿花楼,笑道:“大小姐,听木官家说,今天武公子会来咱们府上。”
榻上的娄锦放下医书,淡淡地看了眼天空,应了声恩。
流萤见娄锦看那天色,以为她正担心这天气,道:“大小姐,我看这雨是停歇了。下午估摸着就能放晴了。”
娄锦摇了摇头,嘴角缓缓一勾,怕是这雨不依不挠,倔强地不容许你去猜测呢。
“大小姐,奴婢刚刚听府里的家丁说,外头都在传一件事。”乌嬷嬷说着,帮着把娄锦的长发盘起,看着对面的菱花镜道。
“何事?”
“外头都说广天河那日受灾的村民都在歌颂三皇子呢,据说三皇子为了救那些百姓被大石击中,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未醒呢。”
啪嗒。
一块上好的胭脂落地,红粉散开,落在地上,好似一团浓稠的血泛开一朵花似的。
“大小姐?”
“……恩。”娄锦缓缓吸一口气,目光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镜子。看着里头的一个少女,十二岁的脸孔微微有些长开,炸一看还是个孩童的样子,而且还挂了别人未婚妻的头衔……
他,是傻了吗?
当她看到他背后那浑浊发黄的泥石流滚动,看到那些漂浮的尸体。只一瞬,有些生命就这样没了。她惜命,比谁都惜命。她怕死,比谁都怕。
可他是堂堂三皇子,他的命何其金贵。就那样看着活着的她笑,是傻了吧。
“三皇子还未醒吗?”她犹豫着开口。
乌嬷嬷点头,“早上固伦公主都有进宫看望,说昨天勉强止住血。”
娄锦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口抽疼。“乌嬷嬷,傍晚时候你和我一道去一趟将军府。”
“是。”
娄锦依旧一身碧青纱衣,里头穿着月白的长裙摇曳,腰间戴着绿玉,头上只簪着红珊瑚珠子。黑发只绾了半头。留下一半光可鉴人的长发垂到腰间,勾勒出她渐渐形成的曲线。
“去通知二小姐,就说我在湖边花房等她。”想来武世杰到来的消息已经传到娄蜜那儿了。她不是一心想知道那武世杰到底是何心思。今日就让她好好见识。
流萤道了是,就朝萱蜜园去了。
木管家为武世杰引路,到达花房前,见一抹碧青身影站在湖前,雨停歇后,这人和后天的青草碧湖好似都连在一起。
湖水因着一夜的雨,更为丰满,好似与那青草相平,。远远看去,娄锦好似站在湖面上。而天地间有些茫茫的雾气,平添了两抹仙境之感。
他怔着望着她,心里的愿望越发强了。
娄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