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陆半夏淡淡的声音顿了一下,眼底有着不舍,却没有犹豫,“对不起,以后可能无法来看你了!”
我答应过你,学习着放下你,忘记你,虽然我还没学会该如何忘记你,但我已经学习放下你!
因为我身边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和你和陆川都很不一样的男人!
他轻易的就看穿我的伪装,用着强势的方法席卷进我的心里,等我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白子言,你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你活在爱南司的回忆里,可是我不能,就好像不能活在陆川的回忆里一样!我要走出回忆的围城,我想抓住那个男人,不被任何人抢走……
白子言,我希望你能祝福我!那么善良的你,一定会祝我和他幸福的,对不对!
薄唇缓慢的流泻出一抹温情的笑容,她看着照片里的眼睛,好像明白他要和自己说什么一样。
指尖细细抚摸照片里的轮廓,然后收回,“白子言,再见。”
音落,她转身就走。
天色已经尽黑,墓园显得更加阴森,寒风冽冽,不断的灌入领口中。陆半夏下意识的将衣领压了压,只觉得气氛太过恐怖。
加快脚步走下陡峭的石梯,忽然之间,似乎像是有黑影急速闪过,“是谁……”
话音还未落,听到一声胆战心惊的野猫叫声,从脚边窜过,陆半夏没注意到,一脚踩空了阶梯,整个人从石阶上往下急速的滚落。
天旋地转。
疼。
身体的每一处都在疼,在石梯的拐歪处被挂住,她的肚子撞到石头上,一股剧痛铺天盖地而来,接着就是温热的流动,湿透了衣服。
陆半夏捂住自己的肚子,感觉像是有一把刀子在自己的小腹里不断的搅来搅去,痛不欲生。
光线忽明忽暗,隐约能看见自己身下大片的血迹,凉薄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晴天霹雳,迎头一棒,一瞬间明白过来,似乎知道自己发生什么事了。
孩子!
她和越祈的孩子!
她这半个月身体一直不对劲,居然没有细想,没有联想到居然是因为有了——孩子!
越祈!
浑身痛的骨头都在颤抖,艰难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在她滚下石梯时也撞烂了屏幕,满屏的裂痕,无法修复。
黑屏,开机,一次,两次,三次……
反复好几次,好不容易开机,苍白的光照亮她毫无血色的脸颊,看到甜蜜的桌布,心生钝痛!翻出电话薄,第一位就是李越祈……
就好像她脑子里第一个念头都就是打电话给李越祈!
有人说,人在脆弱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她最在乎的人。
李越祈,是她最在乎的人!
拨通电话,冰冷的“嘟嘟”声音声声砸在心头,不断的默念:越祈,接电话……快点接电话……请你快点接电话……
在电话快要断掉,她几乎绝望时,电话终于接通了,眉梢的痛苦还未消除,她张口,声音刚到咽喉,电话那头有娇嗔的声音跌至耳畔:“你好,越祈正在洗澡,有什么事,我帮你转达……”
一瞬间,那个叫心脏的地方,万箭穿心,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手机从沾满鲜血的掌心轻轻的滑落,摔在地上,摔的彻底粉碎。苍白的唇瓣缓慢的绽开笑意,眼底是没有笑的,一片氤氲。
那个声音到死她也不会忘记。
他说的临时客户就是陆子矜吗?
李越祈,你到底还是骗了我!
她靠着自己的力量慢慢的站起来。血液不断的流出来,沿着裤脚一点一滴的滴在地面上。
一步,一步,极其困难而坚强的往石阶下走。
哪怕全世界骗了她,哪怕全世界都背弃她,她也不能背弃自己。
陆半夏,再没有人爱,还有自己爱自己!
她这样告诉自己,要走下去,要活下去!
腹部一股一股尖锐的阵痛,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上被活生生的剥离。
锥心刺骨的痛。
痛的要忍不住的落下来。
只是,她没有,一滴泪也没有流下来。
每一个石阶她都很努力的踩好,很怕摔倒了,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爬起来之前她将手机屏幕上摔下的碎片紧紧的捏在掌心里,每一次晕眩时,她就极其用力的捏着掌心的碎片,深的扎进肉里,鲜血不住的流出来。
已经流了那么多,不在乎再流多点。
陆子矜切掉电话,放下手机时,浴室的门被人拉开。
李越祈没有穿衣服,浑身上下只有一条洁白的浴巾在腰间,健硕的胸膛上流淌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她笑着小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甜甜的叫了一声:祈。
……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