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望着雒斌那张稍显稚嫩的脸,嘴唇一扁,竟然哭了起来。
雒斌顿觉诧异,忙问:“老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我快不行了,可是,我到现在连一个徒弟都没有,思来好生凄凉。”他叹了口气,问道:“你愿意做我徒弟吗?”
雒斌立时有些为难,毕竟在他内心中,那位身穿青衣的越女才是他真正的师傅,平白无故又多出一个师傅来,就如同让他在辛瑶之外另喜欢一个姑娘一样,他打心底里对此不能接受。
石老见他并不言语,正是怔怔的望着,似有为难之色,苦笑了一声道:“可怜我百万年的修为,一身本事最终却要白白浪费掉了。”
琼英惊叫道:“百万年!”雒斌心里也是一惊,便听石老道:“其实,在百万年前,那时候我另有一个名字,叫做嶙峋,于洪荒时候首先修炼成兽体,曾助天尊帝俊一统三界。然而,后来玉帝起兵造反,一举攻克帝俊在南方的神庙,三界陷于危难。然而玉帝心狠手辣,将妖界终生斩尽杀绝,最后剩下我与刑天两人孤军奋战,刑天被抓,我则被打成重伤。等我伤好之后已经是数十万年后的事了,那时候玉帝昌盛,三界完全变样,我为了生存下来,便隐姓埋名,化身石老,在世间苟延残喘,只盼有朝一日聚集妖重卷土重来,可是,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他说完神色凄然,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雒斌的眼睛,见对方有些动容,接着便道:“难道你不想拥有我的百万年修为吗?”
“这..”雒斌见石老满脸死气,眼看是撑不了多久了,他心里翻江倒海,又想答应,又担心越女魂灵在九泉之下会有不安,当真难以抉择。
突然听琼英叫道:“雒大哥,你就答应石老吧,他..他快不行了..”琼英声音低弱,语带哽咽,一只手抓住了雒斌的衣袖。
雒斌心想:“石老一心想收我为弟子,见我不愿意,便使出浑身解数说服我,最后不惜变成美女以色相相吸引,从始至终他根本没有下过狠手,要是他稍微替自己考虑一些,只怕当初在空中飞行的时候便会将修为功力相传,这会自己性命已然不保了。此刻他性命眼看凋零,我何必还要跟他再过执着。至于越女会不会恼怒,那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想到此他再次看向石老,竟然见他将眼睛都闭上了,惊得连声道:“石老,你快醒醒,我愿拜你为师。”
石老想要睁开眼睛,可是,那眼皮就如同泰山一般沉重,怎么睁也是难以睁开,他听到雒斌终于是答应做自己的徒弟,惨白僵硬的脸上绽开一摸淡淡的笑意,眼角处两行清泪滚落。
琼英悲声叫道:“石老!”
雒斌道:“师傅在上,清瘦徒儿三拜。”说着趴在地上,额头在石老身旁的石板上磕得帮帮作响,一连磕了三下,伸手抓住石老的枯瘦手腕,入手僵硬而冰凉。
浮元先生一边应对触手,听到身后动静,便知不妙,一叠声喊道:“石老,你这混蛋,咱们还没有比较出高低,你怎么可以走呢?你赶紧给我起来,要不然看我不揍你!”他喊了一阵子,然后静静等待身后传来那个嘶哑苍老的声音说出几句油腔滑调、极不正经的话来,可是,等了须臾,却并没有等到该有的回答,而是听琼英哭道:“石老他死了!”
浮元先生内心清楚身后发生的事情,可是,当他听到琼英的回答时,还是不由得一震,招数上边有些滞涩,稍一输神,一根触手贴着地面扑上来,便即将他脚踝缠住,一个趔趄拉倒在地,径直往莲花所在扯去。
琼英抬头见父亲跌倒,惊呼一声,飞身追了上去。数十根触手一发将他二人包成了两个大粽子,重重撞在棺椁侧壁,贴在了上边,随着棺椁一同旋转起来。
触手收回之后,在棺椁上头漂浮旋转的黑血肉莲颤了一颤,从其下部生发出无数细如丝线的血红色根须,往下延伸,形成一片薄薄的淡红色的纱网,将浮元先生和琼英的身体包裹其中。尽管此纱网薄如蝉翼,但力道却是紧的非比寻常,将网中二人拘得肌肉变形,痛苦的不住挣扎。
臭气迅即弥漫开来,期间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道。
雒斌吃了一惊,定睛朝琼英身上看去,见那些细细的红色根须竟然刺入她雪白的皮肤下边,有鲜红的血液通过根须被吸纳出来,直通上头的黑血肉莲。
黑血肉莲受鲜血滋养,立时红光大量,腥风如潮,数十根触手张牙舞爪,跃跃欲试的便要朝雒斌身上招呼。
雒斌见琼英浑身剧烈挣扎、抽搐,大量的鲜血被根系吸出体外,心里的那团焦急顷刻化作无边怒火,噌的直烧到脑门。体内的数百妖灵被这股子怒意滋养,迅即活跃了起来,在他体内狂暴的嘶吼欢叫,纷纷冲出体外,化作汹涌的黑色戾气,将他整个人都淹没其中。
雒斌双目翻着红光,整个人似乎失去了知觉,完全被妖灵控制着朝黑血肉莲大踏步冲去。
黑血肉莲获得新鲜血液的滋养,煞气高涨,感觉到又有活体走近前来,顿时红光大盛,就如同吹响了胜利的号角,带着不可一世的煞气,触手纷纷激射而至,出乎意料的捐助那个鲜活的人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