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瑶愤怒之下推开雒斌,飞身朝奈何桥下跳下去,无情弱水将她柔弱的身子立时吞没。
雒斌欲哭无泪,欲叫无声,最后身形却是不由自主的紧跟辛瑶而去,秋叶一般落入沸腾的弱水之中。泛着血泡和浓浓腥臭的洪水将他筋骨融化的那一刻,他擦干了眼中的泪水发自内心深处的问苍天:“为什么,一切都是苦涩的?”
没有人回答他,更因为即使有人想回答他,但在下一秒,他便从三界永远消失不见,听也听不到了。
雒斌悲凉的叹息一声,睁开眼睛,四面墙上七面铜镜发出淡淡的七色光芒,照着整个狭小的屋内。那痛彻骨髓的感觉似乎仍然在身体里徘徊,他无力的坐起身,满身大汗,眼眶中满是泪水。
“难道是真的?”他用手擦了擦眼眶中的泪水,摇了摇头道:“不是真的,不应该是真的。”他大脑嗡嗡作响,此刻已然不能分辨真真假假,更不知道此刻是真是假,茫然下了石台,瞥眼看了下那几面镜子,淡淡的荧光中残存着自己落魄的身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看了一会,叹息了一声。
七面铜镜的荧光很快黯淡下来,从小窗外照进淡淡的月光,由于被厚厚的窗纸隔断,屋中并没有恢复光亮的样子。
他环顾四周,小小的空间让他迅速产生一种极度压抑的感觉,就像有上万只虫子在吞噬他的心一般难受,他放开嗓子大叫了几声,但是外头空寂冷清,根本也没有人回应他的无助。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外突然轻微的响了一下。他心里一喜,急忙朝外边喊道:“外边有人吗?快放我出去,我在里边憋闷的好难受啊!”然而自己的声音消失之后,屋外没有人回应,更没有任何声响,唯有冷清的夜风悄悄地吹动树叶发出刷刷的声响。
颓丧地坐到石台上,静静地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他想起父亲母亲,不知道他们此刻在什么地方?过的好不好、午夜梦回之时有没有梦到自己?
这些思绪一下子涌上心头,惆怅之下,不禁长长叹了口气,身体萎靡在石台上,毫无生气。
就在雒斌叹息的时候,距离镜阵十多丈外的竹林中,一条石凳上坐着一个俏丽的身影,她那微微的叹息如同淡淡的芬芳传荡开来,没入静夜的微风中,化作缕缕的牵挂。
俏丽身影停滞一会,微微侧了侧身,月光映照在那洁白无暇的脸颊上,竟然有细细两道泪痕反射着明亮的光泽,映衬的那美丽的少女更加的楚楚动人。
月亮西斜,寒光如水。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动人的妖娆身影就这样一直陪着远处那座低矮的镜阵茅屋舍不得离去,似乎这里才是最让她安心的地方一样。
突然,七面铜镜同时发出各色光华,攒照在雒斌身上。七色相交,竟是在虚空中组成一个白色光球,而雒斌身体就在光球正中闭目静气,毫无波澜,心如明镜。
雒斌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意念轮番上演。身随意动,体内的戾气又变得不安分起来,汹涌的喷薄而出。突然,四周墙壁上的七面镜子同时发光,光彩七色,流离交织,同时涌出大量的云烟,将整个茅屋弥漫的犹如仙境,光影交织,构成了一幅辽阔的空间,周围的墙壁皆是消失,而自己宛然坐在高天之上的云端,天空明净如水,七道镜子高悬天上,犹如日头。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体内的戾气被七色光华照耀,很快就变得空前的不安分起来,黑色戾气汹涌如潮一般从体内喷出,骏马一般朝四周扩散,其猛如山、其速如电、其势如风、其形如火,就这般狂妄恣肆的冲辽阔天地扩展奔涌而去,眨眼间便有数十里高大,占据了半边天空。
七色光跟着大盛,亮彻苍穹,白的不见一物,天地上下皆是一片光的世界,光入黑气,将黑气皆是照成了透明。雒斌吃一惊,生怕自己也被这种强光给穿透了。
戾气还在扩散,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如同空荡荡的深渊一般,原本存于腹中的能量被吸收净尽不说,就连筋骨中的水分、能量、气血似乎都要被榨干、吸掉,然后化作黑色戾气弥漫。
他吃惊非小,慌乱中不知如何阻止这般恐怖事件的持续,双手在胸腹间乱打一气,纵身从石台上跳下来狂奔,然而,这一切都是多余、于事无补的。
七色光穿透戾气,凝聚在雒斌身体上,竟然是给他源源不断的提供能量,这下他才放心了。
黑色戾气终于是停住了扩散,黑气翻涌,幻化成一头张牙舞爪的巨大恶魔,伸手去抓天上的七处铜镜,但那铜镜行动自如,往往在一刹那间躲将开去。恶魔大怒,化作七颗头颅,冲上去厮咬。七色光变得更加明亮刺目,生生将戾气压了下去。强光环绕相照,逐渐朝中心恶魔所在收缩,那恶魔被七色强光逼的一步步变小,最终钻入雒斌体内消失。七色光并没有就此熄灭,依然光华灿烂的环绕在雒斌周围,他盘腿而坐,气定神闲,浑身说不出的自在,有极为享受的笑意在他那张稍显稚嫩的脸上绽放开来。
雒斌闭目微笑,感觉胸臆充斥的那股淡淡怒火与沮丧心情竟是消了几分,心头逐渐趋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