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和楚德文吆三喝四处得颇为熟稔,司徒南本就喜欢热闹,便拍胸脯帮楚家搬家,楚江乐得清闲,每日回到州学混一混,既然要借助科举名头搞事,一天都不回州学总是说不过去。缠了一身绷带的四宝也时常来帮忙,楚德文每日坐在门口吹嘘,不出半月的功夫,楚江单挑宋玉、怒打左薇、引动邕州城大佬集体道歉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平民区。
楚家搬了新宅邸,就在司徒府的旁边,楚江忙着答谢以前的老邻居,毕竟上山玩命的时候,邻居里道的都没少帮忙照应楚德文。搬了新家,旧宅里的破烂东西一样没拿,全部扔掉,用楚德文的话说,咱现在也是有钱人了,买了小黄本都得一次买两本,看一本扔一本!
难得楚德文的痼疾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有了治愈的希望,楚江也乐得纵容活爹胡闹,只是再如何,楚德文竟然像端着宝贝一样把旧宅院子小水洼里的袖珍莲朵移植到了新院,派人挖水塘引水就砸了七八百两银子下去。楚江看着新家偌大的水塘里突兀的种着一朵袖珍小莲花,不由得感到有趣。
司徒南每日都来唠饶,和楚德文、四宝混成一片。州学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也终于等到了科举之时。
科举,楚江平素都是用冷眼看着一群苦读书的傻瓜学子们战战兢兢的进去,哆哆嗦嗦的出来,中举的乐疯了,落榜的哭傻了,一群神经病,楚江向来是不屑的。而没想到时过境迁,楚江自己也成了这群精神病的一员,虽然是借着科举的幌子办别的事情,但是毕竟让楚江感到有些不自在。
作为岭南道的中枢,岭南其他城池的学子秀才都来到了邕州城参加科举,这一日又是烈日当空,邕州城一年中最热闹最沸腾的科举大典,因为聚拢人数上万,甚至比新年都要热闹,不仅仅是邕州府衙役、左麟的镇南军,就连天监司常驻的二三百修行者也都要跑出来维持治安,毕竟人多了,妖怪出来浑水摸鱼就容易得多。
楚江对于这种大多数人落榜痛苦的盛典并不感冒,但是楚德文、司徒南等人都高兴得跟什么似地。亮明了科举考生的身份,大家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州学,平素同窗们上课的地方仅仅是州学一角,科举当日,州学全开,是足以容纳几千考生的巨大场所。
“静,静!”梁鸿的声音在天监司的传音阵帮忙加持下,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考生们和不少来看热闹的人们全部都静下来看着临时搭建的高台,官老爷们就在高台上组织科举大典进行。
“开元722,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梁鸿开了腔,文气十足:“按照惯例,咱们岭南道要出一位武状元,就算文试答得略差,如果过了武举,一样可以荣华富贵,哪位秀才想要亮亮相,试一试啊?”
“我来,我来!”下面顿时炸了锅,临近十万大山,谁都会那么两下子,一听今年放口要选个武状元,下面一个个全都跃跃欲试。
“很好。”梁鸿捋了捋并不长的胡子:“那么请出武斗考官,左麟大都督的女儿左薇!”
“哪个上来??”左薇拎了九环大枪从高台跳将下来,所有人菊花一紧连忙让出偌大一个圈,刚刚的群情激奋这一会儿变成了鸦雀无声,开玩笑,左麟大都督的镇南军是岭南最强力的一支部队,前几年左薇跟着巡逻队全岭南巡回的时候,打遍岭南无敌手!就这点读书的软脚秀才,一个个看左薇拎了他爹的九环大枪,立刻偃旗息鼓,谁也不敢出头了。
“左薇,既然没人敢应,你叫人吧。”梁鸿早就知道会是这个情况:“若是叫了人还不敢上,今年还是照旧,没有武状元。”
“好,那我就叫人了!”左薇今儿穿着一身岭南军制式盔甲,显得更外的英武:“你们这群娘们,哪个敢上来挑战我?”
…鸦雀无声,就算是被娘们喊了娘们,下面依然没有一个敢喘气儿的,有几个看热闹的修行者倒是跃跃欲试,只不过这是专供考生的项目。谁也不傻,盛唐剽悍尚武,任何擂台武斗全是真刀真枪,死了自负,考个文试落榜也便落榜,武斗?死了真心不值。
“喂,楚江,女汉子有意等你呐~”司徒南在下面逗楚江:“要不然左都督干嘛拜托梁大人今年科举前非得来这么一出?”
“滚。”楚江言简意赅,司徒南直翻白眼。
“那我真叫人了!”左薇此时也才道出了真意:“原属邕州城童生楚江,你给我上来,看看你带种不带种,没考过秀才就敢来考举人,抓紧上来受死!”
“点名了,点名了!”下面顿时哗啦啦的喧哗起来,按理说科举乡试应该都是清一色秀才应考,这怎么还有个童生,大家都一致点头,认为楚江该打!
“哪个是楚江,还不赶快上去??”下面七嘴八舌的吵嚷着,都想看看这倒霉蛋被传说中勇猛无比的左薇狠揍一番。
“他就是楚江!”司徒南关键时刻卖友求荣,指着楚江大喊一嗓子,所有人哗啦啦往后退,把楚江让了出来。
“回头找你算账。”楚江对司徒南比了个中指,也不矫情大踏步来到了武斗圈中,左薇早几天就放话要和楚江再比试一场:万人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