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下午的时候已经有侍女告诉我我长得像你们已经死了的二公主,对不对?”
萧子墨的墨子猛的一缩,少顷又恢复了平静,“正是。”
楚鸢兴味的看一眼萧子墨,再看了看那高楼之上的琴台,“听说这里是二公主此前的住所,在这里看到太子殿下,可真是意外——”
萧子墨似乎无言以对,只有些痴痴的看着楚鸢,楚鸢所幸继续道,“若是楚鸢记得不错,这一次过来是来参加太子殿下大婚的,怎么太子殿下没有陪着即将成为太子妃的西凉圣女,却是在这里一个人——忆故人?”
忆故人?
萧子墨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原来楚郡主知道了。”
楚鸢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分毫,“殿下说笑了,楚鸢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楚鸢好歹也是女子,听到殿下弹得曲子,在看到殿下现如今的样子,即便是什么都不知道现如今也明白了几分了。”
萧子墨仍旧带着几分疑虑的看着楚鸢,“楚郡主,为何与她长得这般相像——”
楚鸢嘴角一扬,“殿下此话问的是在蹊跷,这天下间长得一样的人只怕不在少数,楚鸢这张脸生来便是如此,这个可回答不了殿下。”
萧子墨的眸光半点不离楚鸢,时间变得久了,楚鸢心中多少生了些不安来,她若是半分没有经历那凤轻歌的事情倒也罢了,可是她至少是经历了和亲的,此刻在萧子墨的目光之下竟然有些无所遁形的感觉。
就在楚鸢觉得自己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萧子墨却忽然转了身,他沉沉一叹,“楚郡主一定在好奇为何我今夜会在此,而不去陪我即将过门的太子妃是吗?”
楚鸢没有回答,萧子墨似乎是苦笑了一声,他徐步往前走,似乎是要上楼,楚鸢眉头一动,抬步跟了上去。
“这离宫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株草都是我为她亲手而种,她说她喜欢九天宫阙,我便亲自去了熙宇,将那里古佛寺里的九天胜景描摹了下来,回来之后找好工匠亲自参与建造,她说她喜欢天上的星耀,我便走遍了名山大川,终于为他找到了夜里会发光的石头,做成了星辰阁,刚刚的那首曲子,本来不是这个调,当日我以此琴为她抚琴,你知道吗?”
萧子墨忽然转过身来灼灼的看着她,“你知道吗?她每年祭祀的时候都要跳一支舞,每年我都为他抚琴,她穿着最美的舞衣,跳的那么好看,好像月神下凡一样,她受万民敬仰,她在外是万人之上的泠月公主,可是回到了这里,不过是我喜欢的女子。”
楚鸢看出了萧子墨的狂热,他对那个女子好似真有一腔的爱意,可是,后来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多的事呢?
楚鸢心中疑问皱起,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嘴角一扬,“听说太子殿下昔日乃是西凉的承安侯,从承安侯道今日的太子之位,殿下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值得吗?”
萧子墨面上的狂热一滞,继而一抹苦涩渐大,他低沉的笑了起来,然而那笑声落在楚鸢的心中,却好似一道苦药哽在喉间,“时间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高高在上的,都以为她做这个公主做的那么开心,可是你知道吗?她一点都不开心——”
楚鸢眉头一挑,静待他继续下去,。
“八岁,从八岁开始她每年都要参加那该死的祭祀!你知道那祭祀吗?当她在上面跳舞的时候,那台面上,满满的都是荆棘!”
“尖利的刺角扎进她血肉里面,跳完一支舞她要在床上躺两个月才能下床走路,从八岁的第一支舞开始,我为她抚琴八年,我陪他疼了八年,每一次看她在台上笑得那么开心,我的心就好像在滴血一样——”
“直到,十六岁笈箳的那一年,她说,她再也不想再跳下去了,再也不想遵守那该死的规矩,再也不想被困在这个皇宫里面半死不活,她说,她好羡慕她的姐姐,和亲到西凉月神看不到的地方去,和亲到一个她的父皇管不住她的地方去——”
楚鸢只觉得手脚冰凉,心中所念所想在这一刻似乎有很多东西都出离了该有的范畴,每一个因果都和她想的不一样,她定了定神,萧子墨却讽刺的大笑了起来。
“圣女?哈哈哈哈——一个至高无上的位子,一个至高无上的尊荣,她生生的背了十年,她说她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所以——”
楚鸢缓缓开口,只觉得满目都是苦涩,“所以你就把她的这句话当做了自己上位的借口,然后使用手段拉她下位,把她送上了万里和亲的路,让她在异乡无亲无助,让她被人休憩,让她惨死在万里冰原,最终成就了自己的太子之位么!”
萧子墨瑟瑟发抖的身子猛地钉在了当地,他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眸子里沉下去的狂热再次浮了出来,他薄唇微张,两只手轻轻地抚上了楚鸢的眼眸,“你说什么?”
楚鸢一愣,一股子凉意从脚底缓缓地覆了上来,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喉咙。
而萧子墨看着她面上惊骇的表情,却好似得到了一件至宝之物,他缓缓地贴近楚鸢的身子,将她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