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澈的大手随意的敲打着桌子,哒哒哒的声音静静地在这一方暗室之中响了起来,“太后面前的小宫女是世子的什么人?”
黑衣人微微沉吟,“这个身份目前属下还不甚清楚,只是世子在新年之后曾经去过兰陵武林盟主的寿宴,其后的行踪一直不定,等到二月之后回京,便带回了楚鸢,楚鸢在王府住过半月,后来因为治好了太后的不眠之症被接进宫来,。”
南宫离目光微凝,“去查在兰陵的盟主寿宴上有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还有西凉二公主出事的前后,我都要知道的清清楚楚。”
“是。”
一声应下之后南宫澈便微微的闭上了眼睛,黑衣人既有默契的退下了下去,一室沉寂之中南宫澈缓缓的站起了身,他转身往自己的寝殿而去,重重珠帘之后,便是装饰的极为华丽大气的皇帝床榻。
他站在榻前片刻,忽而转身走向了床头旁侧的灯罩,南宫澈抬手轻轻一按,哗啦一声,原本咬合紧密的床榻之后竟出现了一方小门。
南宫澈深深一叹,身影一动消失在了小门之后,咔嚓一声,小门从里合上,室内再度恢复了寂静。
自从得了安排寿宴事宜的工作,楚鸢便时时刻刻的都在想怎么样才能给太后过一个较之以前有所不同的寿宴。
今年的上官淑婉已经四十六岁,却依旧保持着交好的容貌,楚鸢想了想,除了皇帝不继续纳妃这件事之外,她只怕在没有其他想要的了。
因为安排寿宴的缘故,楚鸢主动放下了手中的管事之权,再次回到了太后的身边,除了每隔几日的推穴之外,最为要紧的事情便是《石头记》。
“这一方宝玉喜服加身拜堂娶亲,这一边潇湘馆里却是凄清无比,李纨几人正替黛玉擦着身,猛听黛玉直声喊道,‘宝玉,宝玉,你好……’,说到‘好’字,便浑身冷汗,不作声了,紫鹃等急忙扶住,却见得其身子渐渐的冷了,只见黛玉两眼一翻,已是潇湘魂断!”
“啊——”
楚鸢泪悬于睫,一章小脸因着这半分动容楚楚惹人怜,这厢她语气哽咽的说出“魂断”二字,太后上官淑婉便是一声惊呼,她手指着帕子掩着嘴唇,一双眸子里留下两行清泪。
“魂断么——”
太后怔怔然的细细咀嚼这二字,已是全身心的投入期间不能自拔,看着太后如此神伤,路嬷嬷一路听着楚鸢讲这故事,此刻也是晒然泪下。
“我苦命的林丫头,临死之时还换着宝玉名,只恨宝玉此时领娶他人,竟连最后一面都见之不得!”
太后语不成语,身旁伺候的众人当即地上帕子茶水,一边抚着其背脊慢慢规劝,楚鸢知道太后这连日来已是十分喜爱黛玉这个玻璃心肝人,当即面色凄楚的道,“这倒也怨不得他,纵使他是个多情种,心中还是最念着黛玉的,若非是黛玉寄人篱下位份不高,也不会被人如此算计,最终落得个这般惨烈的下场。”
太后眉头一皱,神思哀伤,楚鸢知道自己不宜多说便将此话头停了下来,“一月之后便是太后寿辰,太后万万莫要因为这石头记伤神,不然楚鸢就真正的是大罪人了。”
太后深深呼出一口气,“哀家老了,自然喜欢为了这些事情多愁善感,我看你这几日忙得很,若是有不妥的地方,你只管去找礼部的,那些人拿着朝廷的俸禄,一年到头做的事情也不过是那么几件。”
楚鸢点点头,太后这厢却是又开了口,“我昨日派人去将军府问了云儿,只听说她不知怎么的病倒了,明日里你且先放放手中事物,去将军府代哀家看看她吧。”
楚鸢眸间一亮,连忙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