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言尽于此,听不听就看天意和大少自己的悟性了。
傅佳亭脚下踉跄,傅庚见状要来扶他。大少拦下他的手,对傅庚道:“元宝,你先走,我和宗少他们说说话再回去。”傅庚心中叹了口气,事情到了今天这地步。说来也有他的责任。若是当初他发现大少和春妮之间有了端倪,便即时阻止,哪里还有今天这些混乱。也怪春妮那个丫头心大,其实大少是再好不过一个人。果真她只是想做个姨娘,日后在傅家庄上有个妥帖的去处。不生出这些是非,傅家庄上安稳,苏少夫人面子上过得去,一家老小也不至于难为她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见大少让他离开,傅庚不好久留。又给宗沐霖和商诰行礼。托宗少代为照看主人。一句多余的话没说,便离开了当场。
宗沐霖和商诰站在一旁,给这对主仆留出说话的空间。那边窃窃私语,这边宗沐霖也在兴致勃勃地对商诰道:“殿下,这笔买卖咱们不亏。香炉本是出自他们傅家,从中得了财物,再拿来买卖傅家的出产。赚了。那香炉在有眼无珠的手上,只是个不起眼的破铜烂铁,搁在家里还嫌碍事占地方。给了咱们,咱们得了好处,傅家也得了银子。各取所需,这岂不是天意要助殿下一臂之力。”商诰听了宗沐霖不着痕迹的好话,面上含笑。岂止如此,还有一桩好事就在眼前等着他们。
商诰是练武之人,耳目聪颖。他和宗沐霖又是站在下风口。傅大少和仆从的对话,商诰不费力气便听了个**不离十。这才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根本不用他们烦神费心,这好事便自己上门。关于春妮的消息,对傅家大少来说是个坏消息。对于商诰而言,却像是最后的临门一脚一般。傅庚走后,宗沐霖退到一边。傅佳亭继续和商诰的谈论。商诰见傅佳亭神色不好,还故作关心说了两句。
傅大少被最后一个稻草压完了腰,底气也泄了个干净。对商诰扯了扯嘴角,道:“我同意你带走春妮。先生,你有你的条件,我也有我的要求。我要你务必保证春妮和孩子的安全,照顾好她们母子。至于所有用度花费,便从咱们合伙的买卖,傅家的那一份里出。”商诰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自是欣然答应。接口道:“这些都是小事,大少只记得不要把我的东西,卖给他人就行了。”大少到了这个时候,也有些明白过来。自己把心爱的女人和孩子托付给了此人,其实也就是变相地交给了他两个人质。但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别的办法护住那对母子。
傅佳亭苦笑答道:“这个却是自然。”顿了一顿。又道:“先生,咱们之间谈到了这个地步。你总该告诉我,尊驾到底是何方神圣了吧。”虽说不得已,只能选择信任这个陌生人,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连人名姓都不知道。商诰点了点头,表示这个可以告诉他。商诰整了整衣裳,对傅大少道:“我的祖父是离世不久的先帝,我的父亲是在位短短时日便被人谋篡的安平帝,我姓商,单名诰。同辈人中行四,在东宫行三。如今你叫我闵诰也罢,成醴也行。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大少还是统统装作不知,称呼我一声先生即刻。”傅佳亭没想到问出这样劲爆的回答,脸上青青白白,怔愣了一会,才想起向这位皇孙重新见礼,结结巴巴道:“殿下,敢问,那个、那个宗少……宗沐霖可晓得您的真实身份。”
傅佳亭点了点头,道:“贵府的三少夫人和宗家父子算是救了我一命,这份情谊某记在心里。”傅佳亭每多问一句,便多后悔一层。他真是,没事那么好奇做什么,知道那么多做什么。知道的信息越多,傅佳亭心中越是忐忑。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家和身边人,已经深陷朝廷纷争的沼泽泥潭。商诰还嫌傅大少受的打击不够多,笑了笑,又开口道:“傅家的三少特立独行,如今在七皇孙手下驱遣,正在追寻我和宗少的足迹,四下里通缉捉拿我呢。”这口气听来像是在玩笑,可内容在大少听来,却是格外惊悚。
商诰皇孙说这话又是个什么意思,如果自己不投向他,是否就意味着傅家同傅景亭一般,是投向了新帝的。将来,这位殿下成败,和自家到底又是个什么干系。傅佳亭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商诰的笑容落在他眼里端的是诡异刺眼。现下他也不敢再多想多问,赵小舍人和马快董清河、两位差役还住在家里。他只求菩萨保佑,让这尊瘟神早些离开傅家庄。当然,临走前,他还要亲手奉上人质二枚。
ps:
=d大年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