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下跑去,箴倾也不拽不拉,任由黑马自己奔跑。而欧阳古辰则一声不发地跟在后面。黑马到了山坡下,顺着河流,又翻过了一个山头,竟真找到了它原来的那个野马群。在离马群很远的地方,黑马就自己停了下来,仿佛是怕外人惊扰了自己的同伴。
看到黑马真找到了自己的马群,箴倾心里突然又觉得不舍,坐在马背上半响,最后叹了一口气,对黑马说道:“听说你是匹难得的好马,来,让本宫过过瘾吧!”
箴倾策马转身,“驾!”
黑马不知是否真能听懂箴倾说的话,立刻跑了起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欧阳古辰连忙策马追上,却是被慢慢的拉开了一大截,而后竟只能看到个小小的背影,一身毛竹月色金丝暗花衣,衣炔在风中飞舞。
黑马急速奔跑,箴倾只听见风在耳边呼啸,这种感觉酣畅又淋漓。大抵无论男女,始终都无法抵挡速度带来的快感,速度只是外衣,里面包裹的是一种自由。
欧阳古辰策马在黑马屁股后面跑了一圈,最终又回到了野马群不远处。远远看见箴倾此时已经下了马,一人一马,背对着他,立在风中,望着远处。欧阳古辰放慢了速度,策马慢慢向箴倾走去,秋日的午后,太阳懒懒的发着金黄色的光,撒在了箴倾的侧脸上。
那日在凌云寺,帷帽破开的那一霎,欧阳古辰已经知道自己心里从此留下了一幅永不褪色的画,而今日的背影,又将给他午夜的梦里添上一幅难以抹去的画面,绵绵无绝期。不过,欧阳古辰始终不是什么痴怨书生,在他心里,名与权才是第一位,这些琐碎的男女之情不过是他的人生中可有可无的东西。
这近三十年来,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和很多人一样,欧阳古辰无法预料到自己以后的人生。
有些人以为自己很痴情,要生要死,要惦念一辈子,流年过后,却猛然发现自己早已忘却往事,活得很快乐;有些人以为自己很理智很无情,潇洒的转身,却在多年以后被似曾相识的画面触痛心扉,在夜深酒醉后,呢喃着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的名字。
“欧阳将军,你可有什么可以系在马脖子上的东西?”箴倾听得脚步声,转头问道。
欧阳古辰一愣,在他印象中,箴倾很少绽开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