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微声渐渐连了起来。
花儿好奇的听他们这一老一少在打禅机,正云里雾里中,却见姬峘沉默了一下,忽然便神光熠熠的在罗盘上一指一划的操弄起来,她未想到,这罗盘也能发出这好听的声音,正好奇的要靠近去看,却被曹瞎子一把拉住了。
“花儿,你带来的好人那……”
花儿疑惑的看着那突然站起来的曹瞎子,他双耳正微微律动,凝神聆听着,一反方才惫懒的样子。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花儿只觉站得脚也累了,那屋檐的影子也拉长了不少,姬峘才停下手来。
曹瞎子缓缓的坐回车沿之上,悠悠的道:“教你这罗盘演法之人,可是一个女子?”
姬峘显然还未回过神来,喃喃的道:“是的,只是我已记不清她的模样,她的性情,她的语声……不对!我是听过她的声音的,虽然整整十年,她都未与我说过一句话,但是临别之前,却是留下了这句话……”
“森罗万象,已尽在我心。。”
在落石之地生活了近五年,让姬峘渐渐忘了他曾随着一个人走遍了这九州十地,也渐渐让他忘了那从记事起便食不果腹的日子,甚至直到十岁之时,他还不会与人说话,因为他从未遇上过一个人,从未与人说过话,遇上简大胡子之前,他甚至以为,这个世间,会用双脚走路的,只有他和另外一人。
“是吗?她已经能说话了啊……”
“想必今日此局也在她的算计之下……”一位胡子长得可以拖在地上当扫帚的老道仕不知何时出现在花儿身后。
花儿听到身后传来老道仕那苍老的声音,欢快的一转身,纠起一把白花花胡子,道:“道仕老爷爷,你终于肯出来了!是要给花儿讲故事吗?”
老道仕慈祥的笑道:“呵呵呵,小花儿,勿闹,勿闹,老朽的胡子都快要给你们拔光了。这小孩儿可是你带到这来的?”
“啊!你说姬峘小哥哥呀,是呀是呀,他可是个很有趣的小哥哥哦,还帮着阿母安好了门,修好了酒舂呢!”
老道仕看着那还在兀自出神的姬峘,朝着曹瞎子道:“如何?可还需老朽为你解惑?”
曹瞎子喝下这最后的一点清酒,又吸了一口水烟,悠然道:“偷得浮生半日闲那,这日子也要到头啦。”
老道仕抚着胡子道:“呵呵呵,虽已行将就木,却还执戈上阵,我这把老骨头,却也还是能燃上一把火的。”
曹瞎子也笑道:“说到老,能有‘她’老么?在‘她’面前,我们都只是小毛孩,这个不老不死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呵呵呵,不错,不错,二十年,二十年了,终于又等到她的消息了。”
花儿疑惑的道:“什么二十年呀,道仕老爷爷,你是不是又要给我们说故事呀?”
老道仕抚摸着花儿的头,眯着眼笑道:“老朽肚中的故事已被你们这群难缠的孩子搜刮干净了,接下来,该是用我这双手去写故事喽。”
花儿道:“那我以后能看到你写的故事吗?”
“能,就在不久将来的某一天,你能看到,也能听到我们为一个人所写的故事,在那之前,可不要轻易死去哦。”
花儿更是疑虑了,道:“我为什么要死掉呀,师傅的本事我还没有学完,阿母的酿酒技艺我还没有习透呢,我不会死的!”
老道仕呵呵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老朽不在之时,记得常为老朽庙里神尊除除尘,扫扫地,便算是我的不情之请喽。”
曹瞎子也拍着花儿的肩膀道:“有闲下之时,记得替我转告大伙一声,便说我老瞎子不能为你们把剩下的故事演完拉,抱歉,抱歉。”
花儿感到这两人是在告别,想要挽留,却是无论也挪不动脚步,因为,她也不知道挽留哪边好。
夕阳照在这两个老人的身上,留下了高大的影子。
彷徨中,曹瞎子的身影已拉着小车走近巷口,身影消失在屋影之后,老道仕也走进小庙之中吱呀一声关上了庙门。
偌大的空地之上,只剩下了呆站着的姬峘和张口欲哭的花儿。
也许是被那小庙关门的一声响所惊醒,姬峘总算回过神来,问道:“曹瞎子呢?”
花儿带着哭腔道:“曹老伯他们…他们走了,我们再也…再也看不到木子戏,呜呜…听不到故事了…呜呜呜…”
姬峘看着手中那锃亮的罗盘,盘沿上用小篆分明的刻着:
“世间万物,皆是演化而来。”
他吐了一口浊气,悠悠的道:“简大胡子,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三日之期,很快便过去了,姬峘这三日来除了有时在寝居中呆呆的看着那罗盘琢磨戏题上的那几幅图案静静思考,便是流连于学城的书窖中,搜寻着一段史实,寻找着一个人的生平事迹。
早在夏朝时,便设有一种官职,叫史,他们是王的外服官职,专为帝王搜集民间流传的故事、流言、人物事迹等等并记录在册,以供帝王了解治下万民生态之用。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