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
洛神道:“既然你已定了主意,我觉得此事尚有转机。你言说古神一旦死去,你额头的印记便会闭合消失,在此之前觉会被古神抽出,回归古神之体。那只要我们在古神将死,抽取你的觉的时刻,将你的觉用什么法子封堵住,阻止其汇入古神之体,待古神彻底死了,你的印记也随之闭合,断了门户,你身体里的觉便再也不会出来,而是永远地封存在你的体内。”
“对。”师清漪似乎在无尽的黑夜中窥看到了这么一星半点的曙光,赶紧点头:“这样就算古神死了,身体里的觉散了,你的觉也不会散,你就能……一直活下去了。”
“太好了。”鱼浅喜道。
其余的人也都面露欣喜之色,至少夜的这条路,并没有被完全堵死,还是有那么点希望的。
“夜,你不要被惩罚,更不会变成留息之体。”长生眼中泛着水光,道:“我们会想法子救你。”
“好。”夜与长生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柔:“长生,你不要怕。”
“……我不怕,不怕。”长生摇头,哽咽道。
夜又看向洛神:“洛神,我想我明白了你那两句话的意思,谢谢你。”
“哪两句?”洛神问她。
夜几乎是轻喃地将洛神当初在梦场里的那两句话复述了一遍:“你说,何人又可罚我?”
——何人又可罚我?
——我只是我自个的主人。没有人可惩罚我,天亦不可。
洛神眸光沉静,听着夜的复述。
师清漪则定定地看向了洛神。
无论什么时候,她总是能从洛神身上看到那份不屈。明月清风为她神,寒冰冷雪为她骨,脊背挺直,永远都不会真正低头。
也正是因为洛神这样,一路鼓舞着师清漪往前走去,不管前路多少淋漓鲜血,霜刀冷剑,她都要拼尽自己的一切去保护洛神的这份傲骨。
……什么古神。
休想打她的洛神的主意。
师清漪的拳头攥紧了些,现出青细的血管,红眸更是泛起几分妖冶的寒意。
“没有人可以惩罚我。”夜低着眉眼,学着洛神当初对她说过的话,开了口:“我只是我自己的主人。”
她声音几乎有了些轻抖,再度说道,仿佛是在给自己不断暗示,增强这种自我的烙印:“我只是……只是我自己的主人。”
一字一句,那样缓慢而艰难地出了声:“天不能罚我,神……也不能。”
神……也不能,再为她主。
夜眉头紧蹙,身子颤了下,蓦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她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将怀里的长生轻轻推开,似乎是不想让自己的血弄脏了长生的衣服。
“夜!”长生看到夜突然吐了血,吓得面色惨白。
师清漪和洛神赶紧凑过去,洛神抬手触到夜的额头,能感觉到夜额头的印记滚烫,似乎隐约在动。
仿佛是夜体内的觉正在翻涌。
洛神蹙眉。
“没关系。”夜并不在意,用手蹭了下唇边的那抹嫣红:“我只是有点疼,休息一下就会好。”
长生急得将软巾从背包里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替夜擦干净唇边剩下的血痕,又将她手指上蹭到的血也仔细地擦了擦。
夜呼吸渐重,低头看着她忙活。
夜的这种疼痛没有办法解决,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那扛着,不能替她分担,气氛格外凝重。
师清漪更是看得心都绞在了一块,那一刻对于古神的恨意,也攀到了顶端。
现在暂时还不能离开血湖,夜坐在石块上休息,长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陪伴着夜,其他人也都心情沉重,在边上等待夜的恢复。
师清漪独自一人走向了血湖。
血湖上悬着红月,她越往血湖中心走,那红月似乎离她越近。
师清漪雪白的赤足浸在浅水中,她往前迈开步子,走了几步,这才停下来,仰头看着头顶的红月。
洛神也跟了过去,望向师清漪的背影。
红月流淌下来的光,血湖的那片赤红,都似是凝在了师清漪身上。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