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没落呢,高夫人想到重要的事:“你来了这么久了,有听说你嫁妆的事么?你跟着琉璃的时候,应该听说过你母亲的嫁妆吧?按规矩都是你的,将来你出嫁都带走的。”
初暖实话实说:“我听养母说过我母亲的嫁妆,但是来时府之后没人提过。”
高夫人发愁说:“当年太子案,虽然流放了你母亲,但是我打听过却是没旨意说要时府休妻,休妻的文书是你父亲自己写的。而且你母亲的嫁妆并没有收回,按说应该还归你所有。
只是不是我说我娘家,你父亲写了休书,又送走了你,只怕也没想要把你娘的嫁妆给你留着吧。我前些日子派人打听了,好像前几年刚卖掉了一部分你母亲的奁田,别的什么也不知道吞没了多少。
我和你姑父谈起这事,你姑父分析说最早几年只怕担心皇家想起来你母亲的嫁妆要收缴,所以不敢挪用,这几年看着风平浪静没准就动了,不过倒是太敢,应该还有大半。
只是你现在也不好讨要,非得等你嫁人,所以还是早点嫁了,找个硬气的婆家才行。要不只怕干吃着亏了。”
也就是姑母也要初暖坚决争取靖安候府的亲事了。初暖倒不是叛逆,只是一时观念还转不过来,不太有挣不到这门好亲事就会倒霉到死的危机意识。
接着高夫人说:“你姑父也是武职,见过金家那小侯爷,说生的仪表堂堂,为人做事也很好的。”
还加上胡萝卜诱惑着自己努力争取,和后世的父母说女儿好好学习,考上某某大学,我给你买什么什么,一个性质,都是一片爱心兼苦心,所以初暖老实听着。
可是这事的选择权不在初暖手上啊,不是二十一世纪,有个倒追的办法,这地方没电话没网络,也不能自己主动请金小侯吃饭逛街唱K,所以就算初暖听姑母和春眠的想要争取也没办法啊,只能老实等消息。
靖安候府是很沉住气的,根据画眉从大太太的婆子那里打听到的消息,这靖安候府一向很沉住气,比如上次来参加时老太太的寿宴(实质当然是相亲)之后,半年才给个口风的。
初暖其实也很沉住气的,关键还是没有危机意识,所以很安逸。所以日子照过。
这不,时老太太不知道哪里抽风,好吧,人家有冠冕堂皇的理由的,要带着全家去上香。据说要去著名的白马寺。
虽然在外头得到的消息都是时府很没落了,但是从时府内部真的看不出来。比如这次出行,不过是去个寺院上香,那排场,仅仅动用人员的数量放到后世能拍大场面的战争片了。
前头两位堂兄开路,对了前头的前头还有下人在更前头开路,然后是老太太的轿子,之后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的轿子次第跟着,再后头是少奶奶们,然后才是四位姑娘的车,最后是三少爷押后,当然按时府惯例后头的后头还的有仆人,不过他们可以不算人,所以不能算押后。
可是着不算人的规模太大了点,时府难得出次门,各房的丫鬟,奶娘之类的有点头面的都跟着去。初暖没有奶娘,所以只带四个丫鬟,算最少的了。要知道这时府可不是一个小姐或者少爷,只有一个奶娘,至少四个啊。
还有什么管事的男男女女们自然也要跟着表忠心或者露脸,或者跟着出门时体面——都是画眉和鸳鸯她们说的理由——反正浩浩荡荡的把路全堵死了。
初暖在车子里想,这样堵塞交通的恶劣行径,只怕要招人骂的。初暖在门口上车的时候(因为封了路,所以少奶奶和姑娘们也可以在门口上车了)已经是前头看不见头了。回去之后听翡翠说,她们在寺院门口下车的时候,后头还看不见尾呢。要知道随从下人们也是按照主人们出门的顺序排序的,初暖的丫鬟排在什么位置可想而知。
由此可见这次时府出行的排场之大了,起码初暖震惊了,她之前真的没想到时府有这么多下人。好吧那天杖毙映红的时候,初暖看那院里院外黑压压的人群,以为是时府全部下人的集会了,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
没见过世面的初暖姑娘下车的时候还担心这么多人涌入白马寺,人家寺院只怕不能接待别人了,要不哪里容的下?
下了车跟着二姑娘后头,直接进了寺院,然后跟着大少奶奶、二少奶奶追上了和几位穿着缀着珍宝的袈裟的老年僧人说话的老太太率领的太太队列,幸亏老太太她们话多,要不这么长距离都跟不上,或者老太太故意多说几句等着呢。
少奶奶和姑娘们赶上来了,老太太就开始进大殿上香了。上完香,又去了其他大殿,全都上完香了,又回到前院,初暖在老太太和高僧们说话的时候,偷看一看门口,下人们还在慢慢集合中,现在已经进行到四姑娘的奶娘部分了。看来有希望在她们告辞之前,各方的直属下人们能到齐了。
好吧,显然时府不是要带走下人们在路上遛一遛的,还是要让他们进了寺院才算的,所以那边时老太太已经要移步禅房了,先在禅房休息,然后用了斋饭,然后要听高僧讲经,安排供奉等等。
无聊的初暖算了算时间,总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