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锋又提出一条策略。开挖运河。裁撤驿卒。同时开挖南北东西两个方向的运河。借助原有的湖波河流。大兴土木。除了能兴漕运之外。还能灌溉良田。
运河好处大大。水路运输不需畜力。运输量大。昼夜都能行船。速度又快。传达政令。运输粮草士兵。效率大增。运河启用之后。大批驿站就可以裁撤。要知道维持那二十里一个的驿站。每年的花费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皇帝深以为然。这两个办法都说到他心里去了。实行新的田亩税收制度。可以开源。开挖运河大兴漕运。可以节流。这样一开。大周朝万世无忧矣。
至于面子问題。只要不提及那些特定的字眼。皇帝并不在意。现在皇位已经坐稳了。也该对那些人下手了。
可是杨锋提出的两条策略。见效都比较慢。今年的税已经收过了。只能明年再实行一条鞭法。开挖运河更是浩大无比的工程。沒有十几年。几十年的时间别想见效。
所以皇帝还采纳了另一位协办大学士的意见。孟知秋建议开征西饷。临时性加赋。先度过目前的危机再说。目前除了这个办法。似乎也沒有更好的策略了。
皇帝独断专行。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出三天。索要粮草。加征西饷。冬季农闲时间征集民夫开挖运河的公文便雪片一般飞向大周各地。
……
陕西。长安。陕甘总督临时衙门。
來自陕西全境的官员们济济一堂。像这种全省主官齐聚省府的机会并不多。趁着总督大人还未登堂。大家都忙着寒暄。叙交情。论辈分。都是官场上的人。气氛相当融洽。
“陕甘总监军海公公到。范总督到。”随着一声通传。蟒袍玉带的海公公和身穿红袍的范良臣走了进來。两人升了座。在案子后面坐定。将各地官员一一点卯之后。众官员按照品级落座。所幸前汾阳侯府的大厅足够大。这么多官员坐在一起也不拥挤。
“圣上有旨。”海公公干咳一声道。拿出一个明黄色的卷轴。
众人赶紧又來。排成好几列。面对海公公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在陕西征粮三百万石。银一百万两。丁壮十万人。以供西征大军驱使。如有延误。抗命者。斩无赦。钦此。”海公公念完。将圣旨交到了最前面的范良臣手中。大摇大摆的先去了。只留下满地官员面面相觑。
海公公走了。范良臣拿着圣旨走到公案后面坐下。道:“都起來吧。商量商量如何征粮征税。”
范良臣是个性格温和的官员。大家在他面前也能放得开。海公公既然走了。官员们的胆子也大了起來。
“三百万石。怎么这么多。咱们陕西又不是江南。如何摊派这么多的粮食。”有人愤愤说道。
“还有西饷。居然要我们陕西出一百万两。这是竭泽而渔啊。真不知道是朝中哪个家伙出的馊主意。”
陕西虽然比甘肃富裕。但也就是仗着渭河平原那点良田。比湖广江南这样的鱼米之乡差多了。三百万石的粮食。一百万两银子。不是拿不出來。但那样会伤筋动骨。搞得民不聊生。激起民变也未可知。地方官们倒也不都是酒囊饭袋。这些道理还是明白的。
“都别废话了。这可是圣旨。谁敢违抗。”范良臣道。官员们无奈。只好各回本州县想方设法征集钱粮民夫去了。反正他们的俸禄一个字儿不会少。无论征收多少都是摊在老百姓身上。兴许还能借着这个当口为自己捞一点好处呢。
历史上比这还要狠毒的横征暴敛比比皆是。酷吏们为了政绩不惜把老百姓往死里逼。华夏子民是最善良最能忍耐的。只要不把他们往绝路上逼。总会咬咬牙坚持下來。
但是这次不同。巨额的赋税如同秦岭一般压了过來。一场风暴迫在眉睫了。
……
长安。西凉会馆。元封和李善长对坐着。良久。元封才道:“这样做。我良心会不安的。”
“成大事者。就要抛弃自己的良心。你父亲沒能做到。所以他失败了。老夫希望太子不要重蹈覆辙。”李善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