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虽然对四个儿子极为严酷。但是对唯一的女儿还是关爱有加的。从沒说过重话。当然这也和张婉儿的乖巧有很大关系。正如公主的封号那般。皇帝想让自己的女儿一生过的安详快乐。
安乐公主已经很久沒跑到御书房來捣乱了。这到让皇帝有些寂寞。忙里偷闲。皇帝摆驾去了储秀宫。亲自探望女儿。
储秀宫中。安乐公主正在和柳迎儿切磋琴棋书画。上回淑妃召见了柳夫人母女。安乐公主作陪。见到了柳迎儿。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一见如故。成了好朋友。公主殿下特地赐了玉牌给柳迎儿。随时召她进宫來玩。柳迎儿不是普通民女。乃是宰相府的千金。所以内务府并未作梗。
安乐公主比柳迎儿稍微大点。但是因为长在深宫中。所以见识远沒有柳迎儿那么渊博。不过她的藏书却比柳迎儿还要多。两人各取所需。公主爱听柳迎儿讲外面的故事。柳迎儿爱从公主这里借一些珍稀的古书回去看。來來往往的。两人的感情增进的很快。若不是身份限制。两人可能已经结拜成姐妹了呢。
张婉儿刺绣的功夫不行。但是一手丹青还是很拿得出手的。尤其工笔画。更是出神入化。画像中人衣袂飘飘。似乎都能走出來一般。
柳迎儿虽然也能涂抹几笔。但是水平就逊色许多。看着公主的画作啧啧连声。赞叹不已。安乐公主端着茶碗在一旁。脸上笑意盈盈。很是得意。
忽然。柳迎儿摸到一根卷轴。正要打开。张婉儿惊呼一声:“不要。”可是手里端着茶碗。不能上前阻止。柳迎儿鬼灵精怪的人。越是不让她干的事儿越要干。装作沒听见一样展开了画卷……
柳迎儿当场就呆住了。
画中人身穿铠甲。手持长刀。威风凛凛。英气勃勃。背景是冒着烟的皇宫。血色的天空。黑色的浓烟。都给人一种末日降临的感觉。但这个英武的男子却又起到了平定不安气氛的感觉。让人觉得希望就在眼前。
张婉儿画的栩栩如生。那男子。分明就是元封。
柳迎儿一回头。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公主姐姐。不就是个武士么。大惊小怪啥。”
张婉儿脸色红彤彤的。听柳迎儿这样一说。才慢慢缓和过來。放下茶碗抢过画卷道:“沒什么啦。人家画着玩的。”
柳迎儿打趣道:“一定是公主姐姐思春了。快说。这是哪位将军。是不是御林军里的。”说着就去挠张婉儿的胳肢窝。
两人打闹了一阵。才气喘吁吁的坐下。张婉儿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悠悠的说:“他不是御林军。甚至有可能不是咱们大周的子民。”
“那他是谁。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还能跑得了他。不如禀告给皇帝。让陛下帮你找人吧。”狡猾的柳迎儿继续试探道。
“不行不行。”张婉儿慌忙道。她虽然不清楚元封的真正身份。但也知道此人和四哥是一头的。而四哥那些朋友都是反贼啊。
柳迎儿心里酸酸的。表面上还是一副热心肠。追问道:“公主姐姐很喜欢这个人吧。嗯。看起來挺英俊的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张婉儿晃晃脑袋。愁容满脸。陷入了彷徨之中。
忽然外面一声喊:“皇帝驾到。”
皇帝竟然突然驾临储秀宫。张婉儿赶紧带领宫人出去迎接。柳迎儿是躲不开了。也只能跟着去迎接。
來到储秀宫外。众人行跪拜之礼。皇帝从步辇上下來。爽朗的一笑:“都起來吧。”
忽然。皇帝看到了安乐公主身后有一名身穿翠绿色衣衫的女子。身段苗条。气质脱俗。绝非是储秀宫的宫女。便问道:“这是。”
“父皇。这是女儿的好朋友。柳相爷家的小女儿。柳迎儿。迎儿。快來见过父皇。”
张婉儿这样一说。柳迎儿只得上前再行礼:“臣女柳迎儿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俏生生的一个万福。细柳腰。花朵一样的面庞。赏心悦目。皇帝哈哈大笑:“想不到柳松坡还能生出这样的女儿。不错。不错。哈哈哈。”
皇帝在储秀宫只呆了一小会。随便问了问女儿的功课。又道:“婉儿。最近怎么不到御书房來找父皇玩了。”
张婉儿答道:“父皇国事繁忙。女儿不敢打扰。”
若是以前。张婉儿肯定会说:“好啊。明天就去打扰你去。薅你的胡子。玩你的玉玺。让你不能办公。”现在这样说话。让皇帝心里空落落的。这不是女儿长大了。而是父女之间有了隔阂。
岂止是婉儿。宫变之后。皇宫里每个人都对皇帝有了重新的认识。皇后和太子的死让他们知道。皇帝的心比铁石还要硬。还要冷。和皇帝讲感情。沒用。
皇帝哦了一声。不说话了。气氛有些尴尬。
柳迎儿插言道:“公主殿下可以去帮陛下磨墨啊。斟茶啊。敲敲背啊。这样陛下处理起国务。效率会更高呢。”
张婉儿也不傻。听出柳迎儿劝诫的意思。努力笑道:“那以后女儿就经常去御书房帮父皇磨墨吧。”
皇帝呵呵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