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沐临风。是太湖水寨飞鹰堂的副堂主。你……你别杀我。”
这句话实际上是分成两段说的。在报出自己名号的时候。沐临风语气中颇带了一些自豪与矜持。说完之后还特地稍微停顿了一下。以便给对方留出反应的时间。太湖水寨的名头极响。在江湖上被称为江南第一寨。拥有大小七十二座分寨。三十六个分堂。门下弟子众多。实力相当庞大。在江南一带。名气丝毫不比少林武当这样的武林泰山北斗差。就连官府都要给三分薄面。
更何况沐临风还是一个响当当的副堂主。身份超然。对方若是识相的话。就应该赶紧把匕首放下。好言解释一下这个误会。要知道太湖水寨可不是好惹的。谁动了他们的人。他们必将百倍报复。水寨的名头。就是牛头马面听到也要打个寒颤的。
可是眼前这位拿着匕首的老哥听见沐临风的名头之后连眼睛都沒眨一下。反而将匕首往前送了半分。利刃已经划破了沐临风喉头的油皮。一丝血红显现出來。再用点劲。沐副堂主的小命就要归西了。
所以沐临风才说了后半句。你别杀我。这句话从太湖水寨副堂主的嘴里说出來。不是一般的丢人。但是关键时刻顾不了那么多了。保命要紧啊。谁让这位爷不知道太湖水寨的威名呢。
沐临风沒猜错。元封确实不知道太湖水寨。两下里根本不是一路人。元封走的是高端路线。关注的都是国家大事。结识的都是王爵高官。沐临风神气活现的报出太湖水寨的名头之后。元封心中波澜不兴。只当对方是受雇于某家王爷的寻常草寇罢了。
“说。谁指使你來跟踪我的。”元封厉声逼问道。
“我只是顺便路过而已。你看错人了。”这个问題是万万不能说出來的。虽然利刃加身。沐临风依然强自支撑着。大滴的汗水从额头上流下來。
“不说是吧。”元封不擅长也不喜欢刑讯逼供。既然对方不怀好意的跟踪他。他也就沒必要客气了。手腕施力就要抹了这位副堂主。
忽然一声断喝传來“刀下留人”。一马呼啸而來。沒等停稳骑士就纵身跳下。两只脚牢牢地站在地上。稳如磐石一般。此人三十來岁年纪。身形伟岸。相貌英挺。声音宛若洪钟。中气十足。
“尊驾就是名满天下的西北第一刀客元封元少侠吧。在下太湖沐英。这位小兄弟是在下的堂弟。奉在下之命寻访尊驾。不想冒犯了虎威。还请原谅则个。”
已经很久沒人提及元封当年的事迹了。以弱冠年纪斩杀独一刀。十三少年雪夜奔袭马贼老巢。侠骨柔肠的少年英雄。令人血脉贲张的传奇故事。已经从西北传到了中原、江南。江湖人士慕名前來拜访。倒也是个说的过去的理由。
元封顺势收了匕首。抱拳道:“得罪。”
“不敢。在下仰慕元少侠威名久矣。不知可否赏脸小酌一杯。”
此人器宇轩昂。神色坦然。一派光明磊落的样子。亲和力很强。想必也是武林中有名头的上位者。元封抱拳道:“恭敬不如从命。”
“那好。就今晚吧。兄弟在拙园宴请元少侠。不见不散。”
说罢。沐英带着他那位狼狈不堪的堂弟离开了现场。
……
“大哥。刚才你怎么不出手擒了他。”沐临风恨恨地说。
“我问你。你在他面前过了几招。”
沐临风一时语塞。身为副堂主的他竟然连一招都接不住。说出來实在丢人。半晌他才强辩道:“可是大哥你不同啊。你是江南第一高手啊。”
“临风。你可能不知道。刚才起码有十支火铳瞄着咱们。纵然轻功再好也躲不过火铳的铅子啊。”
“啊。他一介武林中人。怎么会有火铳这种朝廷严禁的兵器。”
沐英很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堂弟实在是烂泥糊不上墙。得亏他还是飞鹰堂的副堂主。连基本的信息都沒掌握。
“临风。这个人不是普通的武林人士。他是陕甘总督派驻京城的代表。或许背后还有更加庞大的势力。这也是咱们接近他的缘故。”
“啊。这么说此人乃是反贼。咱们和他來往岂不是惹祸上身。”沐临风皱眉道。
沐英忽然停下脚步:“临风。你以为咱们做的又是什么规规矩矩的买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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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住所。元封将叶唐叫來询问。听说过太湖水寨这个组织么。
叶唐大惊失色。作为军统司的干员。他自然知道太湖水寨。那可是江南武林的总瓢把子。就连官府都忌惮三分。
太湖水域大大小小一百八十个湖泊。水网如同蛛网一般密集复杂。四通八达。进出湖泊的水道七十多条。周围几十万亩的田地都靠湖水灌溉。京杭大运河也从湖中借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太湖中打渔行船的船民数以万计。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帮派。在湖中聚啸。不服王化。
太湖烟波浩渺。号称方圆三万六千顷。周围八百九十里。盗匪横行极难缉捕。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