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只有一个。那就是夺嫡。皇上虽然还算春秋鼎盛。但那一天总是要來临的。皇上的四个皇子都是人中龙凤。变数还很大。作为地方督抚乃至朝中大臣。想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必须选择一位皇子押宝。押对了就有从龙之功。押错了身家性命就保不住了。
陕甘总督范良臣是新近跃起的一颗政治明星。他甚至从未进过京城。也沒见过任何一位皇子。但地缘优势决定了他的重要性。西北乃是目前大周进口战马的重要渠道。抓住范良臣就等于抓住马政的咽喉。想必哪位皇子也不会对其等闲视之。
诬陷范良臣的部属刺杀太子。这一步棋不算高明。只能把一个还未站队的范良臣推到敌人怀抱中去。太子即便愚蠢。他身边总有些高明的幕僚吧。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元封百思不得其解。
罗天强。罗天强可能根本就不是詹事府的人。当他被打昏以后根本沒见过元封。他张嘴就问你们是二皇子还是三皇子的人。这本身就是个套。当然叶唐并未直接回答他。但是也中了招。间接承认自己是这场政治角逐中的某一方。
几位皇子的力量都在黑暗中互相撕咬。他们未必知道军统司的存在。而把他们当做敌人新扩张的力量。军统司稀里糊涂就加入了这场夺嫡之争。还白白丢了七条性命。真是冤。
他妈的。不管了。反正东周这潭水越混越好。老子死了七个人不能白死。不管是哪位皇子的手下。这场暗战老子奉陪了。
不多时。出门打探消息的叶唐回來了。他拿着从刀手身上撕下來的布料去问了几家绸缎庄。结论是。这是江南的贡缎。寻常人家根本买不起。也不能买。只有皇宫大内或者高官显宦家才用得起。
“难道说。这是皇上穿的料子。”元封狐疑道。
“那倒不是。皇族不用这么低档的料子。只有那些太监啊。侍卫啊才用。再就是皇上拿來赏人用的。一赏几百匹绸缎。就是这玩意。”
元封点点头。心中有了计较。
“那刀呢。”
“这长刀也有讲究。乃是东瀛日本国进口的刀械。民间亦有仿造。但咱们缴获的这几把都是货真价实的进口货。只装备大内禁军。亦被称呼御林军大刀。”
御林军大刀。
结合江南贡缎面料的服装。高大的身形。严密的组织纪律。这伙人竟然是御林军。皇上的私人卫队。
难不成大周皇上已经注意我了。元封心中一凛。随即又想到。如果是皇上动手。就不是这个成色了。哪还会给自己逃跑的机会。能调动御林军的又不是只有皇上一个人。太子住在东宫。平时笼络这些皇家禁军的机会大把大把。拉拢几个死党。换上便装趁着休班出來做事也不是不可能。
“叶唐。”
“末将在。”
“发信回去。再调几批人过來。既然他们要玩。就玩大点。”
“是。”
……
皇宫。阴郁的天气。高大的宫殿。寒风吹过。几个小太监冷的瑟瑟发抖。即使在外面喝风。他们也不敢进宫殿暖和一下。
因为太子殿下在发飙。
“砰”一声脆响。宋代的钧瓷花瓶落到地上。碎成无数片。一只穿着麂皮靴子的脚踩在碎片上。咯吱咯吱响。
“死了二十多个人。万一父皇问起來我怎么交代。你们是怎么办差的。一帮废物。养你们不如养几头猪。”
地上跪着一个中年太监和一个穿着红袍的将军。两人低着头不敢说话。任凭太子责骂。等太子又摔了几件价值不菲的瓷器。发泄了怒火之后。那将军才小心翼翼道:“殿下不必担心。年末正值御林军淘汰老弱。在名册上做点手脚。就说这二十多个人年纪大了。裁撤了便是。大不了再多给他们家人一些银子封口。想必不会有事。”
这么一说。太子的心情才好了一些。坐回宝座。白皙细长的手指在椅子把上轻轻嗑着。忽然问道:“那帮人什么路数。查清楚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