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大门的那一瞬间。元封扭头看了看大门外的空地。那里停满了轿子和马车。足有上百个杠快、马夫聚在一起坐在条凳上聊天吹牛。其中不乏眼熟的精悍男子。那是元封埋伏下的人马。温彦现在只是个光杆总督。对付他几十个人足矣。
进了大门。绕过影壁。再进二门。总督府邸果然敞亮。通常來说晋陕人家的院落都比较狭长。这是因为渭河平原和晋中平原地少人密的关系。所以有晋陕窄院的称谓。但总督府却极其宽阔。纵深有多少不知道。宽度是三正四耳的七间口大院。正房和厢房都相当高大。翘脊飞檐。气派不凡。
正房厢房都设成了宴会场所。不知道摆了多少张花梨木的桌椅。温彦的阔绰也可见一斑。老來得子可是大喜。比娶小妾这样的事高级多了。所以温总督当成一件大事來办。所有的下人都换了里外三新的衣服。带着崭新的瓦楞帽子。笑容可掬的接待着宾客。院子里的大树上都缠满了红绸子。檐下的灯笼也是红的。所有的人脸上都洋溢着笑。
元封特意穿了一件蜀锦的长袍。外面罩着灰鼠皮的袄。脸上沾着三绺胡子。眼睛眯缝着。见人就笑。别管认识不认识。先客气两句套套近乎。而跟在他身后的马惊涛则是一脸苦相。元封交代了好几次。让他带点笑容。可是他笑出來的比哭还难看。元封也就不再强求了。
显然总督府的管家们很有组织大型活动的经验。客人们谁该做哪张桌子都是安排好的。两个小厮拿着请帖找到了元封的座位。客客气气请他们就坐。元封和马惊涛落座之后。先和同桌的客人们拱手打个招呼。然后再看屋子里其他宾客。从人丛中果然又找出一些熟悉的面孔。赵定安面无表情的吃着桌上的茶点。叶开笑嘻嘻的和邻座的人神侃着。王金标一身道袍。鹤发童颜坐在那里装模作样的打坐。还有几个精心挑选的侍卫混在人丛中。元封的目光和叶开碰上。两人都露出会心的一笑。过一会就有好戏看了。
火炉子生着。茶点吃着。客人们都是來自长安各地的商人。做生意的人都是自來熟。场面一点也不拘束。元封早年也贩过马匹和私盐。属于业内人士。和大伙相谈甚欢。唯有马惊涛心神不定。不时望着正房方向。希望能看见自己的杏儿和孩子。
他的愿望当然不会实现。大户人家的女眷怎么可能抛头露面。总督大人都不一定出现。招呼这些生意人。管家就足够。
到了晌午时分。外面的粥棚又开始施粥了。府里也正式开席。总督府把长安城内几家一流饭店的大厨都请來了。食材用的也都是精选上品。自然沒有葫芦头之类的杂碎菜。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传來进來。由于天冷。每道菜上还盖着一个瓷碗。到了桌上才掀开。温度一点也沒跑。花枝招展的侍女们來回穿梭。帮客人们倒酒。小厮们忙着传菜。原先桌子上的果脯蜜饯瓜子茶水撤了下去。摆上八个冷盘。八个炒菜。每桌两坛好酒。大家都把杯子满上。静静地等着开席。
忽然一阵大快朵颐的声音传來。众人不禁为之侧目。原來是一位客人等不及开席。已经自顾自的吃起來。尽捡着自己喜欢的吃。筷子和穿梭一般。吃几口还喝一口酒。还发出“渍”的一声。好像很爽似的。大家都惊讶。这是哪來的客人啊。竟然如此粗俗。元封自然认得那是赵定安。反正今天是來捣乱的。他心中暗自一笑。根本不管。
片刻之后。管家來了。看到有人已经开吃了。顿时心生不悦。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宜动怒。只得招呼客人们道:“我代我们家老爷谢过各位了。请慢用。大家吃好喝好啊。”
众人轰然答应。还有那商界领袖站起來向管家啰啰嗦嗦说了一大通。大意是请代为转达我等对总督大人喜得贵子的祝贺云云。元封才不理他们。也开始吃喝。边吃边招呼马惊涛:“三公子。别闲着。吃饱喝足好干事啊。”
马惊涛狠狠地点点头。抓过酒杯一口干了。然后又将酒坛子抱过來放在自己跟前。连菜也不吃。就这样板着脸一杯杯的喝酒。众人一看就怕了。喝酒不吃菜。这人狠啊。元封心中暗喜。知道马小三又要借酒劲发飙了。果然。喝了五六杯烈酒之后。马惊涛原本苍白的脸色变成了略带病态的红润。原來胆怯愁苦的表情也被激愤所代替。元封知道再过一会他就要开始哭了。赶紧劝:“三公子你先等等。过一会配合我行动。”马惊涛瞪着通红的眼睛点了点头。元封抬头找叶开。人已经不见了。看來计划一些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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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温总督果然端着酒杯过來了。大喜的日子。温总督也破例亲民一把。毕竟这些商人都是有钱的主儿。将來能用的上。
总督大人穿了一件很喜庆的沉香色长袍。头戴方巾。脚穿大红鞋。脸上笑得皱纹都不见了。更显精神焕发。走进大厅。有人大喊道:“总督大人到。”
全场起立。纷纷向总督大人道贺。温彦也笑咪咪的拱手还礼。频频举杯致意。这一厅的客人不算太主要。他正打算走个过场就闪呢。忽然有位宾客站起來道:“小的代表客居长安的甘肃商人恭祝大人子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