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叔宝终于安全返家。经历一场大难。好歹算是囫囵着回來了。双手烧伤。双脚冻伤。耳朵也少了一个。伤得如此之重。至少一段时间不能出去作恶了。
汾阳侯府邸。老侯爷高高在上品着香茶。两个儿子和几个幕僚在下面坐着议事。三少爷被绑架一事实在蹊跷。加上目前长安的局势错综复杂。让人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何方势力在和汾阳侯作对。
这批人是尉迟家的客人。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尉迟光本人已经亲口承认了。可是这正好能证明此案不是尉迟光安排的。试想他若是要对付吕叔宝。又怎么会明目张胆的在红袖招使用尉迟家的招牌呢。
吕叔宝在山神庙中听到的那一句对话才是关键。温大人。试想陕西姓温的大人有几个。无非是到任沒两年的温彦。偏巧温彦以前是甘肃巡抚。而这些刀客也是甘肃來的。这就无形中增加了温彦的嫌疑。
“照我看。肯定不是尉迟光下的手。他一做生意的。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巴结还來不及呢。又怎么会挑起事端。八成是温彦这老匹夫的主意。想拿咱们汾阳侯府下手。巩固自己的位子。”老大吕仲达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此言差矣。甘肃的刀客并不一定就是温彦的人。或许是现任甘肃巡抚柳松坡的人马也未可知。柳松坡和温彦素來不和。借此机会嫁祸于人也未可知啊。”老大吕伯当阴沉着脸说。
幕僚们也摇头晃脑跟着插嘴。无非是把矛头对准汾阳侯家的各路仇人。仔细分析下來。似乎谁都有嫌疑。这也难怪。汾阳侯家太过嚣张。树敌不少。陕西境内想动他们的人太多了。
下面议论纷纷。热火朝天。忽然老爷子把茶杯重重一放。咳嗽了一声。顿时鸦雀无声。汾阳侯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題:“秦王进城了么。”
吕伯当答道:“回父亲大人。秦王殿下已经驾临长安。但是在路上偶感风寒。这两天谁也沒见。只在府中休息。”
汾阳侯哦了一声。又低头喝茶了。下面诸人面面相觑。难道说秦王也有嫌疑。吕仲达忽地站起:“别管是谁和咱家作对。这个招咱都接了。既然敢对老三下手。他们肯定还有后手。到底陕西是谁的天下。走着瞧。”
汾阳侯微微点头:“老二这话说的对。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正理。对方肯定还有后手。咱们接招就是。都散了吧。各自打探消息去。”
堂上的人轰然退下。老侯爷在上面自言自语道:“秦王。秦王。到底这八百里秦川谁才有资格称王……”
……
三日的期限很快就到了。夜晚华灯初上时。一顶两人抬小轿子來到奥黛丽家门口。轿帘子掀开。一位气质儒雅的文士走了出來。捋一捋长髯。叩响了大门。片刻之后大门打开。里面露出一个女子來。上下打量着这位陌生的客人。
那文士正是元封假扮的。那女子则是奥黛丽。眼下风头沒过。大家都小心着呢。奥黛丽眼睛往巷子两旁扫了两眼。低声道:“出去往左拐。有人在等你。”然后提高声音道:“客官请回吧。这里关张好久了。”
文士告一声叨扰。退了回來依旧上轿出了巷子。看左手果然有一辆两轮马车停在路边。两下里四目相对。确认了目标。马车便在前面引路。轿子在后面跟着。穿过大半个长安城。终于在一所庞大宅院的后门停了下來。
孟叶落从马车中跳下來。推开后门招呼众人进來。小轿子抬进后门。众人才丢了轿子现出本身。原來两个轿夫和一个跟班正是赵定安、叶开和赵子谦装扮的。元封从轿子中出來。假胡子已经摘下。他打量着这座气势恢弘的府邸问孟叶落:“十三郎。这是谁的宅子。”
“过一会就知道了。随我來。”孟叶落引着四人往里走。边走边问:“九哥。这些年你们以何为生。”
不是不相信自家兄弟。实在是因为不知道孟叶落背后站的是谁。属于哪个阵营。元封只能含含糊糊的说道:“还不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在西北一带凭着刀马讨生活。”
这个回答很符合孟叶落的预料。他不再言语。穿过悠长的回廊将众人引到一个雅致的院落。张平正披着一袭熊皮大氅站在院门口等着他们。看见四人过來。张平拱手施礼:“又见面了。”
双方见了礼。走进正堂。堂上已经摆了丰盛的酒宴。一名侍女上前帮张平脱下大氅。露出里面杏黄色的袍服。他一转身。胸前张牙舞爪的四爪金蟒光彩夺目。
众人一时间呆了。这倒不是他们装的。张平竟然是皇亲国戚。这一点就连元封都沒料到。张平很满意这种效果。轻轻笑了一下道:“孤便是新近就藩的秦王了。前日微服私访。未能如实相告。还望各位海涵。”
“参见秦王千岁。”元封最先反应过來。作势欲拜。早被秦王一把扶起:“都是自家兄弟。何來这些虚礼。快快上座。咱们痛饮几杯再说。”
众人落座。眉宇间皆有喜色。高兴的是孟叶落总算有出息了。跟着秦王殿下混。起码是个王府长史吧。孟叶落也是非常高兴。他以为众兄弟是找到了大靠山才这么欣喜的。其实他却不知。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