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突然睁开……
“当家的,想说什么呢?”
“我?没有,没有什么的,睡吧!”
金根姬半卧着,她象母亲对孩子那样,双手捧起马银砖的头,端正地放在枕头上,把他的被子盖好,把他的手放进被窝中。
这时,听到远处传来密集地枪声,而且还有手榴弹的爆炸声……而整个小涧集上,根本没有什么大动静,在这战争年代里,人们对枪炮声,早习以为常,尤如家常便饭。
马银砖睡在床上,头也没抬,平静地金根姬说道:
“听声音是在东北戴窑一带打的,不远十来里地……解放区与蒋管区发生冲突,共党要打过涡河南岸了,戴窑是个好地方,战略要地。”
“别说了,睡吧!”金根姬说。
“嗯!”
然后,她才歪着身子躺下来。
“老婆子,你想不想……回朝鲜呢?”马银砖又开口了。
“想啊……怎么不想呢!”她的语气变得挺重,比哭声还要痛苦。
“你要去,就去吧!共党的部队就在身边。”马银砖发自肺腑地说道。
金根姬转过身来,搂着他的腰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甜甜地说:
“当家的,俺哪也不去了,俺嫁给了你,活是马家的人,死是马家的鬼……好好过日子吧,俺要和你过一辈子呢。”
不一会儿,马银砖哭了,蒙着被子痛哭流泣。
“当家的,别哭,堂堂七尺男儿……睡吧!这回好了,咱们俩人都是有家难归的人,唉!同病相怜。”